袁遲默然好久,問了一句:
“你們就不怕我將此事說出去?若是我稟報給皇上,你們當(dāng)如何?”
“袁將軍重情重義,不會背叛故人,況且——”
郝仁緩緩地笑了,還是那般溫潤:
“若他知曉你與我們私下見過,你又得知了當(dāng)年真相,他便不會再信你。”
慕容宇多疑,只會除掉知情之人。
從袁遲踏入這里的那一步起,他就已經(jīng)和他們站在了一條船上。
“你們想要我做什么?我袁遲一人的命可以豁出去,但你們別想利用我手下的將士送死!”
袁遲是個直性子,除了打仗想戰(zhàn)術(shù)的時候,平時腦子是一根筋。他這會兒想得夸張,以為黑匪山是要逼著他直接帶兵殺回京城。
袁遲喉結(jié)滾動,腦門上的冷汗滑下:
“我這次南下率領(lǐng)的兵力是從京師附近調(diào)的,戰(zhàn)力比不過京師的南衙禁軍和北衙禁軍。南北衙禁軍加起來雖只五萬,但都是十成的精兵良將,足以將我們抵擋在京城外一段時日。朝廷趁此時日可調(diào)遣天下兵馬來京,總兵力近七十萬,我們高手再多也無異于蚍蜉撼樹,螳臂當(dāng)車……”
袁遲已經(jīng)想象到被七十萬大軍包圍然后血流成河的畫面了,緊張得連成語都一個個地從嘴里往外冒。
他知道慕容宇非明君,知道薛家軍不甘,知道裴家蒙冤。
可造反是殺頭連累宗族的大事。
造反不成,皇帝還是皇帝,只有他們這些將士成了孤魂野鬼。
“師兄,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蔽殓餆o奈地笑了。
魏大栓:“小袁,我和豹子還能不知道兵力懸殊?我們不是要你做什么,而是要你什么都不做?!?/p>
袁遲:“什么都不做?”
秦嘯:“你在京城統(tǒng)南衙左武衛(wèi)禁軍,安安分分做你的將軍,待到有一日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配合著不動便可,不必傷你手下將士一分一毫。”
袁遲臉色稍霽:“這個可以商量?!?/p>
郝仁:“還有一事?!?/p>
袁遲看向郝仁。
郝仁:“望袁將軍能將黑山鄉(xiāng)的抗敵功勞稟報至京城?!?/p>
袁遲挑眉:“你想做什么?”
郝仁這回沒有笑,眼中的笑意散盡了:
“我們要進(jìn)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