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庭州的西北軍入關守陰山,這不是拆東墻補西墻么?萬一西北那邊胡人也打進來了呢?”
這話有人說出來后,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方才慷慨激昂的臣子聲音小了,忽然意識到這次的戰(zhàn)事和上回靡婆戰(zhàn)事不一樣。
幾年前,靡婆人打進的是嶺南,離長安太遠了。而且聽說靡婆人個頭身形都小,戰(zhàn)斗力弱,兵力更是不多,所以對長安根本就沒什么威脅。
可是這次鐵勒汗國打進了關內道,關內道緊鄰京畿道北部。
一旦關內道的將士沒擋住,那鐵勒汗國的鐵騎就直接長驅南下,直破京畿道,要打到京城來了。
雖然能從南部和東部調集兵力增援關內道,可是如果庭州那邊也起了戰(zhàn)事呢?
若兩邊同時遭侵犯,長安會不會有危險?
朝堂上有一剎那鴉雀無聲。
秦源站出來道:“皇上,既然要調兵北上,糧草當先行,微臣愿押送糧草軍需。”
無論處于什么情況,他們都得把能做的先做好。
慕容宇點頭,指派了包括秦源在內的幾個人負責軍需。
“咳咳咳……”慕容宇咳了幾聲,用茶水將喉間的血腥壓下去。
“除了方才提到要北調的兵力,其他各地將領也要做好準備,隨時北上應戰(zhàn)?!?/p>
慕容宇的鎮(zhèn)靜是裝出來的。
他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象到前朝滅亡的場景。
他才將賀庭方下獄,軟禁慕容循,北境就來了戰(zhàn)報。
慕容宇比朝堂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害怕西北胡人此時進犯。
然而,往往人越怕什么,就越會來什么。
慕容宇安排好了調兵遣將之事后,覺得頭腦昏沉,有些撐不住了,揮手退朝。
他正欲起身,殿外傳來高聲通報聲:
“啟稟皇上,西北有軍情急報送至!胡人舉兵犯庭州!”
砰!
慕容宇額間青筋暴起,怒拍御案,咳出一口血來。
……
京郊,慈光山,慈光寺。
草木瘋長的夏日里,院子里甜蜜多汁的桃子也一個接一個地成熟了。
悟真搬來一個梯子靠在樹上,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摘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