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迫不及待地要置她于死地?
那道黑影落定床邊,戴著寬大的黑色兜帽,讓人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是個高大男子的身形。
見男人彎腰壓過來,葉零榆繼續(xù)假寐,暗中正要拔出匕首自保,鼻子便被人猝不及防地捏緊了。
葉零榆:“……”
呼吸不暢,心跳驟停。
這么幼稚的小動作,害得她險些破功,不受控制的睫毛微顫。
“裝睡?”男人低笑出聲,干脆大搖大擺地坐在床邊,非要盯到她乖乖睜開眼睛,內(nèi)心莫名生出一種‘控制這個乖乖女還挺有趣’的成就感。
這個聲音,太讓人熟悉了。
白天才被她開了瓢,晚上竟然又來找不痛快!
葉零榆嘴角緊抿,警惕地翻身而起,宛如受了驚的小兔子:“來人——”
“噓!別瞎喊……”裴延釗眼疾手快地捂住她,試圖欺身而上,“阿榆,我們私奔吧!我待你一往情深,你又何必抓著‘坐擁三宮六院’的男人不放?”
“……”葉零榆好久都沒有聽過這么清新脫俗的冷笑話,眼神驟冷,忽而掏出匕首……
扎眼的寒光閃過,驚得裴延釗本能跳下床,“你敢刺殺親王……呃?”
皎潔的月影透過窗戶縫隙落下來,葉零榆將刀抵在自己脖子上,襯得月色愈發(fā)寒涼森冷。
見狀,男人第一反應(yīng)卻是質(zhì)疑:“哪個大家閨秀會在床上藏刀睡覺?”
葉零榆故作緊張,咬唇道,“白日里王爺硬闖落葵院,毀了四妹妹的清白……”
敢情這是防他呢?
裴延釗都快氣笑了:要不是為了阿蘭,誰要靠近她一步?真以為是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嗎?
自戀的可笑又可恨!
不過……
提及白日之事,他黑著臉摸摸隱隱作痛的腦門,頓時想到深夜來嚇人報復(fù)的初衷,眉眼忽而曖昧挑起:“阿榆砸得本王頭破血流,可要對我負(fù)責(zé)啊?!?/p>
“我砸的是私闖落葵院的刺客!玷污四妹妹的淫賊!哪曉得竟是王爺?”葉零榆手握匕首,下床點(diǎn)燈,照亮眼底那抹羞憤與害怕。
“王爺馬上就是我妹夫,不該深夜在此。我不喊人,是為了顧全彼此顏面,請您即刻離開。”
那小鹿一般無辜膽怯的水眸看得裴延釗心頭一動,故意惡劣上前:“怕本王壞了你的名聲,當(dāng)不了皇后?”
“白日里鬧事,王爺還能推諉于醉酒之故,娶了四妹妹便可保名聲?!比~零榆精準(zhǔn)拿捏要害,“今夜冒犯皇嫂,您還有什么借口息事寧人?又拿什么請罪善后?”
“往常怎么沒瞧出你這般伶牙俐齒?”裴延釗腳步一頓,忽而攥住她手腕奪下匕首,“再說,誰說我要和母老虎成親?本王心里只有阿榆一人……”
他以刀尖抵住少女額頭,意在恐嚇報復(fù):“否則,換了旁人砸破本王的腦袋,早就人頭落地了!”
“……”葉零榆眼底劃過諷刺之色,忽而以額撞刀,揚(yáng)聲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裴延釗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