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上輩子只和他見過一次面,因為虞琢嫁去國公府不滿一年就自己投井死了。
自家好端端一個姑娘,嫁去他家不到一年就說得了瘋病,還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事情里面若是沒點齷齪誰信?
虞瑾以永平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找上門去要說法,又以宣寧侯府的名義敲了鳴冤鼓,定是要為自家姑娘討個公道的,英國公府方面示弱、威脅等等手段都用了,虞瑾也沒松口……
最終卻是這位大婚當日都沒現(xiàn)身的宣世子快馬加鞭回京,只查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便將他嫡親的妹妹宣屏扭送官府,以謀殺定罪,了結(jié)了此案。
那日堂審,宣睦是專門叫人送了拜帖請虞瑾前去旁聽的。
事后他又當面致歉,并且給了二房補償。
很特別的補償,沒有高高在上的用金銀買人家女兒的命,而是允諾,只要二房獨子虞璟不作奸犯科,將來只要有他在,就保對方一世富貴。
這算是整個宣寧侯府為數(shù)不多行大運的時候,后面幾十年,確實得益于他的庇護,自家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紈绔堂弟才能吃喝躺平,做了一輩子富貴閑人,好歹沒叫侯府在他手里被摘了牌匾。
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宣世子,這會兒居然在京?
(請)
喲!妹夫?!
目光略一交錯的電光石火間,虞瑾已從記憶深處搜羅出了關(guān)鍵線索。
上輩子的今天,她和永平侯府的人在大門口當街對峙,為了退婚一事極限拉扯,若是當時這兩位登門,看到那個情形肯定會悄無聲息的打道回府,所以前世沒有他們登門這一出不足為奇。
因為那是隔了兩天,她和凌木南退婚的風波平定下來之后,安郡王府的管家上門,給她送了父親的書信和漪瀾院的書房鑰匙。
安郡王在他父親軍中做監(jiān)軍這事她知道,說是對方受傷被皇帝下旨接回來養(yǎng)傷的,并且后來又聽聞皇帝為了保險起見,這差事是交給英國公世子宣睦親自去的。
所以,虞瑾雖不怎么記得安郡王年輕時候的臉了,綜合這兩人的情況分析,也飛快判定出他的身份。
當然,這時候的她是不該識得這兩位貴人的。
尤其是宣睦,他在穿著上極為低調(diào),比起秦淵的親衛(wèi),也僅是腰間多了一枚成色極佳的佩玉而已。
上輩子也是名利場上打滾,游刃有余混過來的,她神情舉止都控制的極好,適時露出幾分疑惑和茫然,目光在為首的秦淵面上停頓片刻就徑直朝小廝投去詢問的眼神。
小廝快跑上前,態(tài)度格外的恭順小心,稟道:“是安郡王殿下到訪,說是受咱們侯爺之托,來給大小姐送點東西?!?/p>
宣睦本來就是和秦淵在皇帝那里遇上,順路跟他回王府取幾封公函,他算是秦淵的客人,尤其這個人不喜交際,所以方才進門時秦淵也沒報他名號,小廝都只當他是秦淵的親衛(wèi)。
虞瑾心思敏捷,當即領悟了目前狀況。
她依舊從容淡定,施施然施了一禮:“臣女見過郡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