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收入全花在燒香拜佛上,周末蘇瑾回家,媽媽匆匆燒一個菜就出去,跑到老太太那里去幫她燒飯打掃衛(wèi)生。她問她媽要生活費,她媽只會說:問你爸要去。
他們的一次爭吵是由香煙引起的。她媽抽煙抽得很兇,在客廳抽,煙味便彌漫到蘇瑾房間,她那天心臟很難受,聞到煙味更覺喘不上氣,她很煩躁,跟她媽說:“媽媽,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抽煙,出去抽煙好嗎?”
“我抽煙關(guān)你什么事?我連呆在這個家里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她媽說著又點燃了一根煙。
又來了,明明每次只是是非問題,一件事情上的是非問題,她總是要扯到感情上去,說著她不尊重她,說她不希望她呆在這個家里,說她憑什么有資格來教訓(xùn)她。
蘇瑾冷著臉:“你抽煙就是影響到我了。而且媽媽,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個老太太那里,燒香拜佛真的有用嗎?那你自己沒有任何努力,憑什么會覺得老天會幫你。還有,你為什么要去幫她燒飯干活,為什么不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能不能不要看小說,你為什么不能把這個時間花在學(xué)習(xí)上面,多掙點錢才是真的。”
她媽把煙一扔:“你別來教訓(xùn)我,你不懂我,你們都不懂我,只有她懂我,知道我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多痛苦,她對我那么好,我?guī)退裏埜苫钗覙芬狻N疫@么大的年紀(jì)了,還能學(xué)什么,我天生這么沒出息?!闭f著她就哭起來了。
也許是這樣的場景發(fā)生過太多次,蘇瑾麻木了,也沒有去安慰她,只是冷言:“你看看你在她那花多少錢,她能對你不好嗎?如果你天生就這么沒用,那么你別他媽的來拖我后退。我一點都不想受你影響。”
說完她摔門而去了。
一個周末過完,她回到高中學(xué)校,跟前后桌課間打鬧著玩,上課專心致志,晚自習(xí)高效把作業(yè)寫完再寫自己的學(xué)習(xí)資料,仿佛家里的事對她一丁點影響都沒有。
對了,那個時候,她總是班里的千年老二,有時僥幸能爬到第一,第一,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路征的。
每次她拿第一的時候就特別尷尬,老班強(qiáng)哥總是會在班里調(diào)笑路征,“這一次路哥又飄了,什么時候把第一拿回來?!?/p>
知道強(qiáng)哥沒有惡意,但蘇瑾小肚雞腸地向他投去一絲惡毒的眼神,他剛好抬頭,看向她時,微微一笑。
周末回到家?guī)淼年庼?,似乎因為那個笑容,那個在她看來帶著點陽光的笑容,治愈了她。
蘇瑾知道自己有很多副面具,不是偽裝的面具。只是,戴上一副面具時,將其他面具脫下。面對可愛的前后桌同學(xué),她仿佛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面對繁重的課業(yè),她是冷靜聰慧的考生。面對她媽,她是無奈的女兒。面對她爸,她有又愛又恨的糾結(jié)。獨獨面對自己,她不知道該是哪副面具,不知道自己是歡喜還是悲傷,應(yīng)該樂觀還是放縱還是不理世事。
看到了路征那樣的笑的意氣風(fēng)發(fā)時,她所有的面具堆疊到了一起,拼成了一個完整的她,這么多面具,融洽地和解了。
ps:媽的,寫哭了。","chapter_title":"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