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天司眾人都知曉,每當韓總旗使震怒之時,便會血氣翻涌,傷痕泛紅。
這往往是他動了殺機的時候。
“老韓,你要對同僚出手嗎?”
周魁淡淡說道:“現(xiàn)如今,我也是監(jiān)天司的總旗使之一,已然與伱平級……單是你此刻展露的殺機,待我上報棲鳳府城,就能治你個大罪!”
適才那送上名冊的青年,心中略有詫異。
按道理說,高柳城兩位外城總旗使的矛盾,頂多上報給內(nèi)城。
怎么直接越過高柳城,要上報棲鳳府城去?
“……”
韓總旗使沒有說話,臉色依然冰冷。
但卻見那位外城西南區(qū)域總旗使,忽然伸手入懷,扔出一張紙來。
“老韓,你作為外城南司總旗使,在你管轄地域內(nèi),舉薦一人,作為掌旗使,于情于理,都該準許。”
“但現(xiàn)在你舉薦的人死了,想必短時日內(nèi),你也找不到一個資歷足夠,而家世清白,武學(xué)修為至少達到‘第二大關(guān)’的人選了吧?”
“我?guī)湍阏伊藗€人,遞交給了內(nèi)城監(jiān)天司總部,想必也快通過任命了?!?/p>
“他是我的義子,把他調(diào)到臨江坊就行。”
這外西南司總旗使,淡淡說道:“剛才你展露的殺機,就不追究了?!?/p>
“你來激怒我,就是為了這個?”
韓總旗使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冰寒。
過得片刻,卻忽然嘆息一聲,意興全消,擺了擺手,頹然道:“無常的尸體,都還沒尋得,頂多算失蹤……搜尋一月無果,才可認定殉職?!?/p>
“殉職?你還想給他一筆撫恤?他是擺明了找死,頂多算自殺!”
周魁語氣平淡,說道:“公家的銀兩,可不是你的私庫!另外,他在城外失蹤,不就是死定了?你拖延一個月,又有什么用?”
只見周魁緩緩背負雙手,往前兩步。
他伸出手,掂了掂韓總旗使桌上的硯臺,獰笑一聲。
“他要是能活著回來,老子把這硯臺生吞了!”
“屬下無常,奉命出城,延期歸返,請總旗使降罪!”
就在此刻,外邊傳來聲音,語氣冰冷。
場中氣氛,驟然凝滯。
霎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而周魁的臉色,倏忽一沉,頗是難看。
原本面若寒霜的韓總旗使,在剛才這一道冰冷聲音下,卻露出了溫暖柔和的笑容。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