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上,男子依然是那個男子。
可湖水之下,倒映著的不是男子的面容,卻是一尊通體雪白、猶如琉璃,不知幾百丈之大的金身法相,天靈蓋處有三花齊聚,面容肅穆非常。
這正是他的金身法相。
法相似在與誰人爭搶,而玉真元君竟如同一座小舟一般,滔天巨浪間幾近被扯得粉碎。
待波濤平息之時,玉真元君落于法相之手,卻已身影飄渺不定,元神受創(chuàng),竟幾分渾如血人,而那法相之上,也裂開的一條微不可察的痕跡,半晌之后,又緩緩修補。
湖泊重回平靜,鐘聲如鶴鳴清幽。
搖著櫓,比丘尼駕著小舟擠過了朵朵蓮花,又來到了湖心亭前。
“是誰?”
她淡然問著。
男子眼眸閉起,就地打坐,接著,輕輕嘆息一聲,
“涂山氏……”
“怕是不盡然。”
比丘尼緩緩揭穿道:
“涂山氏受困地宮之中,再如何通天修為,都不至于動搖到你這座…蓬萊仙島。”
男子抿唇微笑道:
“果真瞞不過你。
此人與涂山氏有著極大關(guān)聯(lián)?!?/p>
比丘尼頷了頷首,沒有計較他的有意誤導(dǎo)。
釋教要僧人不打誑語,而道門,則是要道士不妄語。
誑語、妄語,一字之差。
“那么,此人是誰?”
比丘尼問。
“涂山氏之夫,”
男子輕輕吐字,
“山川神主,大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