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礦洞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凈。
季明德站在書房窗前,聽著管家匯報進(jìn)度,指尖摩挲著一塊泛著青光的礦石。
管家垂手立在陰影里,“老爺,堤壩拆除后,謝行舟查到白水縣了。
據(jù)說…有個老工匠藏在那邊。
”“哦?”季明德突然捏緊礦石,青筋在手背暴起,卻在轉(zhuǎn)身時化作一聲冷笑:“讓他查。
即便查到我們頭上——”他頓了頓,“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管家連連點頭。
“鐵礦。
”季明德突然逼近,陰影完全籠罩了管家的身軀,“三日之內(nèi),最后一批貨必須送出。
若耽誤了兵部的事”他指尖劃過管家咽喉,“你知道后果。
”管家渾身一兜兒,踉蹌退后,看見老爺映在窗上的影子,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雨幕中的白水縣像被洗褪了顏色。
李三踩著積水走進(jìn)巷子,缺指工匠的線索清晰得可笑。
左小指缺失,青州口音,兩年前剛搬來。
他停在一扇霉跡斑斑的木門前。
指節(jié)叩擊聲驚飛了檐下的烏鴉。
門縫里露出一張溝壑縱橫的臉。
“找誰?”老人嗓音嘶啞,右手下意識藏進(jìn)袖中。
李三的目光釘在老人殘缺的左手上。
門猛地合攏時,李三的靴尖已卡進(jìn)門縫。
“鐘山。
”雨水順著他的斗笠滴在老人臉上,“青州堤壩,是你修的。
”老人瞳孔驟然收縮,仿佛聽見了兩年來每晚噩夢中鎖鏈的聲響,看見了堤壩塌陷后百姓溺于大水的身影。
他扶著門框緩緩滑坐在地,喉結(jié)滾動著,卻只發(fā)出氣音:“這一天終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