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幼子背在地上,用床單撕成條捆緊,然后左手一把劍,右手一把刀,誰敢來阻我,我就削了誰的腦袋,就這樣一路從西市殺出來,又奪了一匹馬,很快就騎著出了城門?!?/p>
她越說越興奮,左右手做出持劍握刀揮砍的姿勢,周圍幾個膽小的夫人小姐,瞬間白了臉色。
孟蕊也是第一次聽娘親說起當(dāng)年的場景,她不覺得害怕,只是想到那樣驚險的時刻,她就在娘親的肚子里,更覺娘親當(dāng)時的艱難,眼中泛起淚意。
“娘親,您為了生下我,太不容易了,以后女兒一定好好孝順您?!?/p>
孟蕊拉住孟天的手,哽咽著說。
孟天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沒事,那時候你乖乖在娘親肚子里,一點(diǎn)不鬧,應(yīng)是我騎馬太過顛簸,害你早產(chǎn),我只好就近找了間能夠遮蔽的荒廢破廟,把你生下再走,沒想到遇到姜家那群人……唉……”
想到把她女兒換走的安樂侯府,孟天就覺得晦氣。
曹太后聽得津津有味,又問:“你本事不小,這么說,當(dāng)年我兒被你打那一頓,還是你手下留情了?”
尋常人聽到太后這樣問,都該忐忑下跪請罪了。
但孟天只是略一點(diǎn)頭,誠實(shí)道:
“是啊,不止手下留情,我當(dāng)時大概只用了三分力,本意只是想把他打跑,但他非要與我糾纏,我才多費(fèi)了些功夫,把他制住?!?/p>
“我兒是個倔強(qiáng)的性子?!辈芴笱凵窈龆七h(yuǎn),“學(xué)了幾天拳腳功夫,身邊人都捧著他,讓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誰知遇到了不讓著他的高手,他該遭此一劫?!?/p>
“也不能算是劫吧?”
孟天坦誠地說。
“太后娘娘,我當(dāng)時出手忍了又忍,你兒子最多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臟腑和骨頭,養(yǎng)上十天半月就能好,我小時候受多了這種傷,過幾天又能活蹦亂跳的?!?/p>
孟天戒備地望著曹太后。
“您不會還要為二十年前的事,與我為難吧?”
殿內(nèi)響起幾道輕微的抽氣聲,為孟天的大膽直言感到驚異和緊張。
曹太后慵懶地靠在椅榻上,微瞇了眼,望著孟天的目光中,不見敵意,反倒是有幾分懷念和欣賞。
“你都說是二十年前了,哀家可沒那么記仇?!?/p>
曹太后心情頗好地笑了笑,粉黛掩飾的衰老容顏上,綻開道道皺紋。
“你說女子要靠自己,這話哀家認(rèn)同,哀家也想知道,你對你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女兒,未來有何打算?總不能把她留在家中一輩子,當(dāng)老姑娘吧?”
“若是蕊兒高興,我養(yǎng)她一輩子又何妨?再說,我女兒自己也能養(yǎng)活自己?!泵咸熳院赖卣f。
從姜瑤逃避相看,偷跑來京中欺負(fù)孟蕊,孟天就想明白了,她無法將自己的想法,壓在兒女身上,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那怎么行?”淑妃不贊同地蹙眉,“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二皇子陰柔的眼神,時不時掠過孟蕊柔美的小臉,讓孟天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沒有?我就沒有嫁人,而是讓謝清源入贅到我們孟家,兒女都隨我姓?!?/p>
孟天警惕的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企圖明顯的淑妃和二皇子,大聲道。
“我和謝清源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我們舍不得蕊兒日后出嫁,過幾年,我們會為她擇婿入贅,日后生了孫兒,也都隨我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