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打擾。
他只想貪戀地多看一會兒。
但是此時,春風(fēng)又重新拂過他的面頰,他整個人都暖意融融,人也就放松下來。
仰春驚呼,“你來喚我便是,怎可干等”
徐庭玉眸色漸深,如沐春風(fēng)般溫和。
“非干等,很生動。”
他的眼眸盛滿春水,眨眨眼便要漾出來。仰春受不住,踮起腳尖試圖捂住他的眼眸,“別說那話?!?/p>
然后神色一變,“可是,庭玉哥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們正在守孝,還是熱孝期間,圣人奪情徐伯父還可以理解,卻奪情了二哥哥,這是奇怪其一。就算徐伯父任職吏部,二哥哥任職工部,凌汛賑災(zāi)需要工部出面,可是工部也不是非二哥哥不可,非必要奪情熱孝期官員,圣人如此做不怕禮部的和諫臣的批駁嗎?這是奇怪其二。就算二哥哥有治水只能,圣人擔憂曹州局勢,委屈二哥哥奪情,但你并無官職,又不在京城,圣人未必知道你,按理說更不該讓你去,也不知你的才能,又如何點名叫你和二哥哥去呢?這是奇怪其三。”
仰春蹙眉。
雖然徐庭玉一直想治水,苦于沒有機會參與,但機會來得這般突然且不合常理,還是忍不住叫她深思。
徐庭玉長臂一攬,將她輕輕攬在懷中,輕笑道:“父親和兄長也覺得奇怪,所以已著人去打聽了。不過旨意上說即日出發(fā),想來就算打聽到什么,我也已身在曹州河畔了?!彼止瘟讼滤谋橇海骸靶⌒∧昙o,別皺著小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父親和哥哥在官場素來低調(diào),并無仇怨,想來沒人害我們。而且就算有詐,我求仁得仁,也不覺遺憾。”
徐庭玉一直想?yún)⑴c到治水之業(yè)中,年少時見水患之下人間慘劇時便已立志,后伴隨徐庭禮遍走天下后更加矢志不渝??嘤诓荒苋氤癁楣?,一直未曾實現(xiàn)。如今有了機會,他不疑惑是假的,但是對于理想的追求讓他不追求解惑。
“春兒妹妹,只是辛苦……”
仰春懂他的未盡之言。
只是辛苦她。
仰春將手臂環(huán)住他精瘦的腰身,將面龐埋進他結(jié)實的胸膛里,嗅著他身上清淡的竹香,學(xué)著他的語氣道:“庭玉哥哥,非辛苦,很支持?!?/p>
他的胸膛傳來一陣顫動,是悶悶的笑聲。
二人依依不舍地相擁,直到太陽又爬了一截,快到午時。
徐庭玉才放開仰春。
“我在熱孝,不能與你做親密之事。”
所以想親吻她,但不能。
只能克制地——
以他的額頭抵住她的,灼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唇鼻。
“仰春?!?/p>
他輕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