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鄭婉沉默片刻,失笑道:“根本犯規(guī)?!?/p>
完顏異依舊保持著同她平視的高度。
他復抬步,慢慢往前一步,直至她帽檐上蓬松的絨羽在寒風下試探著伸出幾縷,若即若離地掃在他臉側。
“是又如何,”他挑眉,慢慢問了一句,“公主要罰我出局嗎?”
他其實會有幾分不常顯露的少年妄氣,見者寥寥,眼下的有恃無恐,算作其一。
鄭婉靜靜瞧著他。
她其實也能感覺到,自己近來不再似從前那般能清晰自持。
眼下的她,與從前大相徑庭處有許多。
從前的她視人之不過爾爾,不足為懼。
從前的她能將所見眾人盤作手中棋,轉珠思索間,有條不紊地預設好每一步后路的周旋。
而眼下的她只想冷不丁地咬完顏異一口,警告他不該仗著自己心有成算,便這樣心安理得地拿捏她。
“鄭婉,你想咬我的次數(shù)不多,”完顏異打量著她的神情,漫不經心地點明道:“但每次的表情,我都記得很清楚?!?/p>
鄭婉見心下所想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也就沒了這份心思,總歸咬了他之后自己再瞧見也不大自在,便垂眸挪開眼神,退后一步,避而不答道:“時辰不早了?!?/p>
這人偏偏像是不懂她的退讓,又不通情面地往前一步。
鄭婉耐著x子又往后一步,卻忽然被后路一阻。
身后的樹g枝繁根虬,忽遠忽近的風聲下,招搖著淺淺的月影。
始作俑者早知她后路已斷,彎了彎唇,自然而然地俯首,淺淺埋到她頸窩處。
即便身受出身所累,完顏異也是很多意義上的出類拔萃之人。
這樣的人,鄭婉以為總會有些傲氣,但他其實從不介意對她俯首稱臣。
只是他居下位也并不溫順。
耳側的聲音不算柔和,也不順從,跟平日的狀態(tài)并無分別,但帶一點癢,也很好聽。
“可以咬,但不準減分。”
鄭婉感覺著自己x膛的起伏一點一點,在耳側風聲的涌動下,變得鮮明起來。
她發(fā)覺,她其實也并不想咬他。
只是想吻他而已。
于是青年再抬眸凝視她的瞬間,探到她眼底的坦白,親吻也就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