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青皮死相,再著府君官袍,著實像是一尊真正的鬼判從冥府而出,踏空夜游,抬手便是再襲向那幾道將將要化鬼的人皮。
那面色慘白的青年鬼皮是天南觀的聞風(fēng)道徒,這是諸鬼皮中最恐怖的一張,涓涓的雨水從它的發(fā)隙間不斷流下,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攤水漬,六七頭老叟貌的人皮顧左右而望,與之相比便是差了許多……
這一擊,徹底毀了你們!
將那剝皮鬼的爪牙一一卸掉,它還能翻得起什么浪?
馬三祖靈夜游高空,官袍颯颯生風(fēng),橫手便是抓向諸多人皮……
而東鄉(xiāng)宗祠外。
有十余丈長的朱砂大虬盤踞于東鄉(xiāng)牌坊的廊柱,兩位道袍青年并肩立于牌坊之上,一青一藍,眺望著遠處那正在進行的碰撞。
“那剝皮鬼怎得這般難纏,到這個時候了,還未出現(xiàn)?”
青衣道徒-余文此刻也是驚異不定,那鬼物費盡心思收集的皮囊,就這般被那老鬼毀了?
好個馬三,你有這個能耐而不動,果然是養(yǎng)寇自重!
“誰說那剝皮鬼還未出現(xiàn)的?”
黎卿掌提延命紙燈,搖頭笑道。
那頭剝皮鬼從頭到尾就一直躲在場中,那濃郁的陰氣宛如實質(zhì),化作了那涓涓的陰雨。
而接下來,場中驟生的異變,預(yù)示著黎卿的一語成讖!
馬三太爺獠牙口鼻之中,衰敗的鬼瘴絕戶氣源源不斷,往著那六七頭想要襲擊他的老皮身上一卷,當(dāng)即將那人皮鬼猖泯滅。
但唯有在朝著那塊青年人皮動手的時候,那家伙身上的涓涓雨流卻是擋在了死灰瘴氣之前,叫它再不起作用。
那張人皮深深的望了馬三一眼,卻是挑釁般的露出了一縷詭笑,旋即身形僵硬的往后退,竟是要往那水漬中沉下退走。
這叫馬三心頭卻是一怔。這畜生的笑是什么意思?挑釁?還是調(diào)虎離山?族中如何了?
馬三心緒雜亂,更是生恨,龐大的青皮死鬼軀就落在了那水漬前,似是鐵鉤般的大手一撈,當(dāng)即就將那快要沉入水域中的上半張人皮攥住。
磅礴的巨力掣使,將那道慘白色人皮都似是拉扯的變形了,他竟是要生生將那人皮從水漬鬼蜮中強行扯出來。
“嘻嘻嘻!”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詭笑聲響起,這馬三太爺還未來得及抽身,只聽【刺啦】一聲,他那整個后背上的死青鬼皮都被悍然撕下,撕裂魂魄般的劇痛當(dāng)即襲上心頭。
突遭驟襲,馬三太爺手上力氣一軟,松開右手,踉蹌兩步,再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一張無目的鬼皮隨風(fēng)飄蕩而起,在它那右手上,正捏著一塊血淋淋的青皮。
“嘻嘻嘻!你要死了,你要死了?!?/p>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