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煙抬起眼來,這是穿越后,第一次與她這哥哥清晰對面。
眉眼如墨,溫笑如玉,說是沉穩(wěn),多少還是有。
但這一副眉骨神態(tài)落在季云煙眼中,無論如何,都暈不開“碌碌”二字的底色。
她觀人有自己辦法,見對方眼神是否定,見姿態(tài)是否挺,見言行是否立。
偏偏,齊澤襄沒有一樣能入她標準。
她總有一種感覺,就算現(xiàn)在過去扇他一巴掌,他也只會驚愕著來一句“這是作甚”。
也不知哪來的這樣印象,分明,他只是溫和地對她笑著。
她應了他的喚。
但按禮,他不問“所來何事”,她不能再開口。
季云煙恨極了這破規(guī)矩,無奈咬著牙,低頭忍著。
更可恨是,齊澤襄又掉過頭去,嘴里“啁啁啾啾”地開始逗起鳥來。
硬生生坐實了季云煙的猜測——
累如高塔的奏折,他放著不閱。
對他愛搭不理的鳥兒,他逗弄如飴。
怕這皇帝,當真是個草包?
季云煙心下涼了半截,正欲主動開口,齊澤襄終于問她“所來何事”,但還是沒轉頭,反而拿了食,去喂起了鳥。
“女子要進陽樂殿閱覽,確實于教禮不合?!?/p>
聽了她來意,他緩緩回應。
“陛下,臣妹自知這有失禮數(shù),所以懇求陛下引見位有資格的男子,托他借出即可,不知陛下是否準許?”
齊澤襄靜靜聽季云煙落下話音,這才回身,去正式細瞧了她來訪后的第一眼。
今日季云煙穿了一身極平常的天青色雨花錦裙。
想來是好好養(yǎng)了幾日,氣色神態(tài)與那日的憔悴大不相同,臉頰也因一路走來起了些緋紅,在凈白的鵝蛋臉上淺淺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