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宜掂了掂茶壺,見沒水了便要去添,走到門口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推開了門,只見外面銀裝素裹,滿地雪白。
“下雪了。”
陳映晚端著茶碗走到月宜身邊。
陳月宜卻愣神:“上次雪天,我還不知道自己會有今日?!?/p>
那時她只想著,活過一天算一天,若被賣到好人家,或許這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好丫鬟,不被發(fā)賣就是最好的下場。
若被賣到秦樓楚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一頭撞死,還是該忍辱負重地活著。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這么自在。
吃著火鍋,跟家人閑聊著,甚至要比在原本的那個“家”里還要快活。
“你想賞雪也得回爐子旁邊再賞,門口太冷了,你才穿兩件。”陳映晚提醒道。
方才吃火鍋吃得身上發(fā)熱,陳月宜把外衣解了放到一旁。
可她卻不覺得冷,反而渾身滾燙,尤其心口燙得厲害,漫天雪花都平復不了她的熾熱。
似乎有什么話在喉嚨里翻滾著想要說出來,她目光灼灼地望著陳映晚,卻見后者燦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吃飯吧。”
陳月宜什么也沒說,可陳映晚什么都知道。
她也露出了笑容,點點頭,回到了火爐旁,柳翠云已經(jīng)給她夾了滿滿一碗肉。
“快吃,你還是太瘦了……”
外頭風雪依舊,屋里溫暖如春。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陳映晚這日從侯府出來到了集市,剛走幾步就聽小販們議論開了。
話語中提到了“惠王”二字,讓陳映晚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陳映晚假裝無意地湊上去問了幾句,心里卻不由一沉。
大家討論的是前些日子從京中傳出的消息。
惠王失了圣心,皇帝厭惡他至極,不愿留他在京城,于是將他派來了南方。
“不是說惠王做了很多事嗎?圣上為什么會厭惡他?”
“這就不知道了,總之京城早就傳出來了,估計現(xiàn)在惠王已經(jīng)在路上了……”
陳映晚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