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動作一僵:“少爺醒了?”
“兩個時辰前就醒了,見你睡得正香,不讓我叫醒你?!?/p>
墨安怕陳映晚擔心,安慰道:“這又沒什么,你累了一整晚,是該好好歇歇?!?/p>
陳映晚走到東二間,桌上果然留著給她的一份飯菜,陸殷辭則倚在小榻上翻書。
聽到腳步聲,陸殷辭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醒了,吃飯吧?!?/p>
不知道是不是陳映晚的錯覺,陸殷辭說話的語氣格外溫柔,溫柔得簡直不像他了。
陳映晚又很快反應過來,陸殷辭應該只是剛醒不久,沒什么力氣說話,才顯得溫柔罷了。
陳映晚小心翼翼地將外衣擱在椅背上,安靜地吃完了飯菜。
“大少爺,您覺得好些了嗎?”
陸殷辭聽到陳映晚的關切,心里更覺熨帖,難得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好多了。”
陳映晚也笑了。
不等她問出“奴婢可以回家了嗎”,陸殷辭就先一步開口:“我送你回家吧?!?/p>
陳映晚一愣,連連擺手:“大少爺大病初愈,還是好好歇著吧,奴婢一個人可以的?!?/p>
“最近鎮(zhèn)上戒嚴,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別人送你,我也不放心?!标懸筠o緩聲道。
聽到后一句話,陳映晚心里更覺得古怪別扭了。
陳映晚正思索著該怎么拒絕他,又聽陸殷辭道:“我知道你擔心明煦?!?/p>
“兩日里出了這么多事,你心里時刻記掛著明煦,卻還要一直忙著照顧我,是該好好歇息一下?!?/p>
“而我也得出門,讓大家知道我不僅活著,還活得很好——不僅沒有傷心欲絕,還能出門游玩?!?/p>
旁人越是要看侯府的笑話,陸殷辭就越要表現(xiàn)得云淡風輕,不能被別人看出一點破綻來。
“昨日宿三爺來,你也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之前他尚且有所顧忌,如今我二叔重傷,明煦失蹤,他便以為我陸家快要垮了?!?/p>
“最后一層臉皮維持不了多久,自然什么話都說得出來?!?/p>
陳映晚默然望向陸殷辭,后者神色淡淡,恍若置身事外,可陳映晚親眼見過他咳出鮮血,又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怎么還會被這副假象騙過去。
陸殷辭心里是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