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問擰著手里的帕子,眼中的猶豫漸漸被堅定取代:“如果真能抓到崔樺平,我這點恐慌算不了什么……我跟你說說那天晚上的事吧?!?/p>
一旁收拾灶臺的周逢也停下了動作,坐到秦素問身邊。
“其實是我先見到崔樺平的?!?/p>
周逢緩緩低頭。
那天消失已久的崔樺平突然來到了他的木匠鋪,還提起了俊山。
“他說俊山現(xiàn)在有麻煩,他可以解決?!?/p>
“我問他是不是瘋了,他突然惱羞成怒,把柜臺上的東西都揮到了地上,嘴里還念叨著什么‘他沒瘋’……我看他就是瘋了?!?/p>
周逢皺起眉頭:“妹子你不知道,崔樺平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他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道傷疤,貫穿了半張臉,我見了心里都有些發(fā)怵……一見他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我更不想聽他胡說八道,當即就派人把他趕了出去。”
“早知道他會對俊山動手,我就……”
周逢懊悔地錘了一下大腿。
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對了,崔樺平被我趕走之后,他嫂子去過一次鋪子?!?/p>
“王秀蘭?她去做什么?”
“她聽說崔樺平到過木匠鋪,是去找崔樺平的。我問了幾句崔樺平的情況,王秀蘭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她自己也許久沒見過崔樺平了?!?/p>
“家中長輩身體不好,一直念叨著要見崔樺平,可她到處都找不到,崔樺平似乎在故意躲她?!?/p>
“王秀蘭還說,指不定是之前她不許崔樺平再跟陳曉玉接觸,惹得崔樺平不高興了才離家出走……”
“崔樺平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叫什么話?要我說崔樺平有今日也是王秀蘭慣的!”
“夫君,”秦素問打斷了周逢的話,眉間難掩愁色,“王秀蘭也是個苦命的女人,丈夫走得早,是她把崔樺平拉扯大的,長嫂如母,她定然沒少操心。”
周逢抿了抿唇。
“總之,從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崔樺平?!?/p>
“直到一個月前收到了崔樺平的信,信里說俊山在他手里,讓我按他說的做……我不得不怕,因為隨信來的還有俊山從小帶到大的一個長命鎖?!?/p>
收到信后,周逢便匆匆回家了,告訴了秦素問這件事。
秦素問雖然怕到發(fā)抖,卻比他更理智,反復告訴周逢千萬不要干傻事。
若真按信中所說對陳映晚動手的話,他們和綁匪有什么區(qū)別?
“接著我就去鎮(zhèn)上找俊山了,本不想驚動你的……誰知道這個傻子!”秦素問說著,忍不住往周逢后腦拍了一下。
周逢揉揉后腦勺,干笑兩聲:“這不是誤打誤撞嗎?如果不是映晚,我還不能那么快找到你和俊山呢!”
陳映晚也笑道:“素問姐比我們更厲害,竟然一個人就找到了崔樺平?!?/p>
秦素問嘆了口氣,說起了那天晚上。
“其實不是我找到的他,是他找到我的?!?/p>
“我走街串巷喊俊山的名字,被他聽到了,他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如果我沒記錯,他是從墻上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