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矜傲自滿,在遇到陳映晚之前,他自以為什么都能做得到。
可卻唯獨不能在陳映晚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
他已經(jīng)用了所有手段,威逼利誘,借祖母之手強行留下她,甚至他交出了自己最悲慘的弱點,希望得到陳映晚的一絲憐憫。
在陳映晚面前,他已經(jīng)失去了自尊,沒什么能再失去的。
這一刻,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對陳映晚太過愛而不得,還是因為他遇到了無法得到的東西而感到惱怒。
總之,此時他只想放任自己失控。
“大少爺,你想殺了我嗎?”
陳映晚突然不再跟陸殷辭較勁,手上卸了力道,只顫抖著聲音問他。
陸殷辭神色一怔。
當(dāng)然不會。
當(dāng)年那匹野性十足的馬就算傷得他半個月沒能下床,他都從未想過要殺了那匹馬。
他在意的是馴服的過程,是一個物件由內(nèi)而外真正屬于他,他才能感受到成就。
可他回過神看到陳映晚眼里的決絕時,他突然就明白了陳映晚的意思。
如果他今天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事,陳映晚也同樣會做出讓他后悔的舉動。
就像那匹他沒來得及馴服,就死掉了的馬一樣。
陸殷辭驟然松開了手。
陳映晚連連后退,一直到后背抵在墻上,她捂著心口,試圖撫平胸腔里的那顆猛跳的心臟。
陸殷辭看著她滿眼戒備提防的神色,緩緩垂眸。
“陳映晚,我就這么可怕?”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聲越來越大,他低著頭,肩膀隨著小聲聳動起來。
再抬頭,他已然恢復(fù)了平日里冷靜淡然的模樣。
“我逗你的?!?/p>
“我只是想要你答應(yīng)我——再留一年?!?/p>
“明煦信里說,他大概會在年末回懷州。你就當(dāng)我是孤單太久,需要人陪吧……就再陪我一年,好不好?”
“等明煦回來,我就放你自由?!?/p>
陸殷辭聲音平靜,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自己只是在跟陳映晚說起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提議。
一片死寂中,陳映晚點頭。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