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語七嘴八舌扯起來甚是聒噪,緹慕愈發(fā)清醒,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她想說小先生并非濫情的花花公子,藍(lán)阿姨也不是刻薄的豪門貴婦,更不存在莫須有的未婚妻。
完全反了,這不是一出爛俗至極的戲碼。
以前小先生總說,他沒耐心按照世人的刻板印象演戲,比如生下繼承人,給她買一棟豪宅,二十年后認(rèn)親。
想想都爛得上不了臺面,難怪他認(rèn)為自己腦子不靈光。
“咳咳?!倍燃俅骞芾韱T上樓,出聲阻攔員工們八卦hi私生活。
侍者和保潔們戛然而止,紛紛向她投去鼓勵的眼神,緹慕也雙手合十感謝好心人的“幫忙”。
她起身回到臥室,去淋浴間簡單沖個澡,吹干頭發(fā)穿好衣服,又化淡妝遮眼圈紅腫,聽外面人群和街頭外放音樂的嘈雜聲。
夜月之下,芭提雅燈紅酒綠,步行街和色情秀場照常開業(yè)。
權(quán)力可以抹殺一條人命,也可以賦予一座情欲之都新生。
緹慕坐在床頭翻開手機,屏保是前兩天和小先生在paragon水族館的合照。少年英朗白凈,卻不算上相,真人比攝像頭拍出來要貴氣許多。
愛他,這點毋庸置疑。
殘破過往和照片里的大男孩兒沒得比,那根本不能算作一道選擇題。
目睹變成人妖的父親被吊死在眼前,恐懼過后,再無其他心情。生養(yǎng)的債早用三百美金還完,不恨,已是自己能盡的最后孝道。
至于母親,同樣活在自己痛苦回憶里的人。好歹在那間逼仄悶熱的小屋里,母親會帶回一點點錢和飯食,沒讓自己餓死。
罪不至死,作為女兒,她還念及生身母親最后一點好。
緹慕思忖片刻,點開和小先生的聊天框,纖指在屏幕鍵盤一停一落,重重打下六個字。
【我選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