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一絲陰霾。
真誠得令人毛骨悚然。
任佑箐甚至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極淺,但絕對清晰可見的微笑,這笑容褪去了所有平日那種難以捉摸的疏離感,展現(xiàn)出一種近乎純粹的少女式的明媚。
像看到一把淬滿劇毒的匕首外面,卻嚴(yán)絲合縫地套上了一個純白蕾絲的花套。
“我看到姐姐和她了。”
任佑箐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自然的語調(diào),目光甚至微微垂落,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羞赧和欣喜。
她雙手抱著膝蓋,像一個真正為姐姐開心的妹妹,語氣輕快而坦蕩:
“那個女生……叫蘇槿煙,對吧?人看著很陽光,也很溫柔呢。”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頭,看向任佐蔭的眼睛里充滿了清澈的祝福,沒有任何雜質(zhì),沒有任何暗示:“真好。姐姐終于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p>
徹底的。從靈魂深處漫上來的茫然失措。所有的防備,在這樣純粹無辜的目光和真摯的話語面前,脆弱得像陽光下的薄冰。
“你……”
任佐蔭張了張嘴。
太完美,毫無破綻。
看著姐姐懵然失語,臉上交織著混亂,驚愕和難以置信的樣子,有人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點(diǎn)點(diǎn),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微妙的滿足。
你喜歡這樣溫暖的眼神,對嗎?
她也有,我也有。
她伸出手——動作極其輕柔自然,指尖微涼卻沒有任何惡意壓迫——輕輕撥開擋在任佐蔭眼前的一縷碎發(fā)。
后者身體猛地僵硬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避開,她被這種全然陌生的“溫情”徹底打懵了。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寒意,如同深海的暗流,瞬間從腳底席卷而上,比直接面對毀滅的恐怖時更加冰冷,更加深入骨髓。
她明明在笑,在祝福,用最溫柔純真的姿態(tài)。
可是這比任何懲戒和占有,都更令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