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的鐘聲如期落下,面具怪物便如約出現(xiàn)在三樓走廊。沈昭透過門縫觀察著那個扭曲的身影,它四肢著地爬行時,貴族禮服的下擺拖在地毯上,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走了。蕭野壓低聲音,紅發(fā)在黑暗中像團微弱的火焰。四人屏息等待怪物轉向四樓,隨即輕手輕腳地溜出房間。蘇雨在最后,她抬頭望著怪物遲疑一瞬,但下一秒便跟上了其他三人的腳步。
房門打開的瞬間,怪物突然停住,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轉180度,面具下的黑洞直勾勾盯著他們。
就在它發(fā)出尖嘯的瞬間,四樓突然傳來開門聲。唐染的紅裙像血一般潑灑在走廊里。哦~她歪著頭,顏料沾染的手指輕點嘴唇,你這造型可真別致。
怪物四肢肌肉繃緊,猛地彈射而起。唐染卻像跳舞般輕盈轉身,紅裙翻飛間滑入林弦悄然間已然敞開的房門。怪物撲了個空,面具重重撞在門板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被戲弄的怪物憤怒地敲擊林弦的房門,然而那木質的厚重門板似乎怎么也無法突破。
當它轉身繼續(xù)追逐下樓的四人時,齊岳的房門突然洞開。紋身壯漢踏出一步,肌肉虬結的手臂青筋暴起:秦策,準備!
怪物的頭顱猛地轉向四樓方向,面具下傳來濕黏的吞咽聲。它四肢著地的身軀突然弓起,朝齊岳方向撲去。
現(xiàn)在!齊岳的暴喝聲在走廊炸響。
秦策的房門應聲而開,露出一道狹窄縫隙。齊岳龐大的身軀硬生生擠入,怪物急隨其后被秦策顫抖著慢半拍的關門動作卡住。怪物尖銳的指爪已經(jīng)刺入門縫,那張破碎的面具幾乎貼上齊岳的鼻尖,腐臭的呼吸噴在他臉上。
你他媽——!齊岳全身肌肉暴起,圖騰紋身在皮膚下扭曲。他猛地拽開房門,消防斧在空中劃出死亡的弧線。斧刃與怪物面具相撞的瞬間,黑血如噴泉般迸濺,將走廊壁紙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砰!巨大的沖擊力讓怪物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對面的裝飾鏡上。鏡面蛛網(wǎng)般裂開,映照出無數(shù)個扭曲的怪物身影,齊岳也被反作用力震得踉蹌兩步。
怪物面具徹底碎裂,繃帶盡數(shù)斷開散落在地上,露出下面不斷蠕動的黑色粘液。那些液體如同有生命般順著墻壁流淌,又緩緩聚攏回怪物身上。齊岳喘著粗氣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房門已經(jīng)無聲關閉。
秦策!他拳頭砸在門板上,指節(jié)滲出血絲。無人應答?,F(xiàn)在,他獨自站在走廊里,對面是頭部不斷滴落黑液的怪物。他必須與怪物周旋,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隔壁房間的唐染和林弦透過貓眼,將這場生死博弈盡收眼底。
啊啦,這可不太美妙呢~唐染的紅唇勾起病態(tài)的弧度,她突然張開雙手,指尖躍動著詭異的彩光。顏料從她指間流淌,在空中交織成迷幻的圖案,這是她的技能“色彩幻惑”,可惜對人偶無效,只能影響玩家的視覺。
秦策的瞳孔驟然收縮。在他扭曲的視野中,一只猙獰的怪物正從陽臺破窗而入,腐爛的利爪直取他的咽喉!
該死!西裝革履的男人瞬間風度全失,狼狽地撞開房門沖進走廊。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站在了怪物和齊岳之間。
林弦皺著眉看向唐染,指尖聲波輕蕩,探測著走廊外的情況。
這隊人里沒一個省心的。
哎呀,這樣才精彩不是嗎~唐染吐了吐舌頭,指尖的顏料滴落在地毯上,暈開一片血色。
怪物低吼著轉向新的獵物。齊岳趁機沖向自己的房門,他快速打開房門,打算復刻秦策的所作所為。
秦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齊岳可以回這層他自己的房間。而秦策的房間在三樓,經(jīng)過剛剛的博弈,齊岳不會讓他進房間,在另外一邊旁觀的林弦和唐染也不會開門。
齊岳!秦策突然厲喝,領帶上的毒針閃爍著寒光,出來替我死!
這聲音仿佛帶著魔力,齊岳的動作瞬間僵住。他眼神渙散,如同提線木偶般機械地轉身走出房間。秦策趁機連滾帶爬地擠了進去,高定西裝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砰!房門關閉的瞬間,怪物漆黑的觸手已經(jīng)纏上齊岳的脖頸。
那些粘稠的黑液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從紋身壯漢的口鼻耳中瘋狂涌入。他的肌肉虬結的身體劇烈抽搐著,最終被整個吞沒。隨著咕嘟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怪物和齊岳一起消失在走廊盡頭。
門內的秦策癱坐在地,顫抖的手指整理著歪斜的領帶,胸口因死里逃生而劇烈起伏。
他心底泛出一股詭異的優(yōu)越感。這也是沒辦法不是嗎…他勉強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這么做死的就是他了,而他恰好有這樣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