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驍用衣角擦干匕首,指尖閃過一抹青色靈光:
"他們追的越急,咱們越得往他們心口捅刀子。"少年忽然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五行紋路的玉簡,玉簡表面浮沉著細碎的靈光,正是青羽宗鐵桿勢力"云瀾族"的護族大陣圖。
云瀾族的府邸坐落在青石板鋪就的山坳里,七座碉樓形如北斗,外墻爬滿帶刺的紫藤。
當暮色浸透天際時,威驍站在山腳下,掌心托著五枚色澤各異的靈石。他低聲吟誦咒訣,五枚靈石忽然騰空而起,在暮色中劃出金木水火土五道流光。
李猛躲在樹上,看見著威驍施展這五行逆轉術法,強行逆轉陣法屬性。
"轟——"陣法破碎的巨響震落滿樹紫藤,護族大陣的青光化作無數(shù)碎片,如同被擊碎的琉璃,露出陣中五個結嬰期修士驚慌失措的臉。
李猛長嘯一聲,手中戰(zhàn)斧如活物般竄出,劈向為首修士的脖頸。血肉飛濺的瞬間,他聽見威驍在身后低喝:"留活口!"
最后的活口是個十四五歲的侍劍童子,蜷縮在廢墟里發(fā)抖。
威驍用劍刃挑起他的下巴:
"告訴赤陽老兒,疾風隊在西邊的鷹嘴崖等著他。"
眼中閃過寒芒,劍刃卻精準避開動脈,在童子臉頰劃開一道血痕——這是故意留下的追蹤標記。
當青羽宗的追兵順著血跡撲向鷹嘴崖時,疾風隊已頂著漫天星斗向北疾行。
李猛和威驍在前,踩著松軟的腐葉穿過一片竹林,竹葉上的雨水滴落,在他肩甲上砸出細碎的水花。
遠處忽然傳來狼嚎,三長一短,正是疾風隊的聯(lián)絡信號。
威驍忽然輕笑:"青羽宗那些老家伙怕是想不到,咱們繞個圈子,就能把他們的主力耍得像追著自己尾巴跑的笨狗。"
李猛望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山影,竹林深處傳來溪水潺潺,他知道,再過十里,就是青羽宗勢力范圍的薄弱地帶,那里有片終年迷霧繚繞的沼澤,足夠讓追兵喝上幾壺。
雨不知何時停了,一彎殘月從云層里探出頭來。威驍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斗,忽然聽見身后傳來隱約的馬蹄聲,卻只是勾了勾嘴角,對李猛道:
"猛叔,咱們再往西走二十里,找個能觀星的山頭歇腳如何?我想看看,青羽宗的主力今晚能踩到幾個咱們埋的土雷。"
李猛聞言大笑,笑聲驚起林中宿鳥。他加快腳步,靴底碾碎枯枝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遠處的山巒如同巨獸的剪影,而他們,正是游走在巨獸齒間的游隼,正用帶血的利爪,在青羽宗的版圖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深入肌理的傷痕。
半月光陰在馬蹄聲中碎成齏粉。
最先歸附的是唐氏一族。當威驍踩著滿地碎冰,在族長密室對著唐氏族長說道,
"青羽宗每年抽走三成靈田收成,"威驍?shù)闹讣鈩澾^賬簿上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卻讓你們用摻了沙石的靈米充饑。"威驍忽然抬手,豎起一根手指,"而我們,只取一成,換你們族人平安。"
在青羽宗鐵蹄下茍延殘喘的小勢力們,漸漸從最初的觀望,轉為深夜里打著火把前來投誠。
李猛記得那個霧蒙蒙的清晨,三十多個頭戴斗笠的修士突然出現(xiàn)在營地外,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額角青羽宗刺下的奴印——那是三年前被強征去修筑青羽宗宗門禁地的苦役。
附庸軍的帳篷在月光下連成灰黑色的鱗甲。威驍站在瞭望臺上,借著篝火微光清點人數(shù):
三百零七人,其中結嬰期修士十九人,金丹境五十七人,余下的雖多為煉氣期,但眼里都燃著相同的火焰。
少年摸了摸手指的儲物戒,里面裝著各家族送來的投名狀——或是青羽宗督戰(zhàn)使的首級,或是密道的通行令牌。
李猛扛著戰(zhàn)斧走上臺,戰(zhàn)斧上還纏著半片青羽宗戰(zhàn)旗,在夜風里獵獵作響,他忽然指向東南方,那里隱約可見青羽宗的碉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
"現(xiàn)在咱們有了這么多人手,該讓那些縮在龜殼里的家伙,看看什么叫血戰(zhàn)十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