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會說話呀?!鄙B浼钡枚迥_。
“會?!背褜幒V定道。
“?。俊?/p>
“他的眼睛會說話。”
少年的眼神很是清澈,像湖泊也像琥珀。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這樣澄澈干凈的眼睛了,在那般困境下依舊擁有這般清明的眼神,會不會說話又有什么關系?
“那他是外邦人呀?!鄙B溆值溃倚〗憔褪翘能?。
“外邦人又如何?”楚昭寧輕嗤。
誰說護衛(wèi)不能是外邦人?真要論起來,她寧可找一個與大雍沒有任何糾葛的外邦人。
且福伯既然知曉少年的情況卻沒有趕他走,就代表這人的底子是干凈的。
“不會說話,又不識字,日后要怎么交流呀?”桑落懊惱,“總不能天天點頭搖頭吧?”
楚昭寧也怔了一下。
就在這時,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抓過一旁落在地上的竹條。
“我會寫字?!?/p>
“謝謝你。”
“我想留下來。”
這是初春新生的竹條,很是柔軟,可少年的字落下時,一筆一劃竟格外的蒼勁有力。
楚昭寧看著這兩個字,眼里閃過一抹詫異,看向少年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考究。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少年再次轉(zhuǎn)動竹條:“白奴?!?/p>
白奴?
楚昭寧瞇了瞇眸子,“你是怎么落到人牙子手里的?”
“醒來的時候就在了,他們說我是被之前的主人賣過來的?!鄙倌暧謱憽?/p>
“他們說?”楚昭寧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年話里的不對。
少年垂了垂眸子,再次寫下一行字:“我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p>
看到這句話,楚昭寧心中的疑惑再也壓不住。
“落落,他的賣身契拿來了嗎?”
“拿來了?!甭牭匠褜幍脑挘B溱s緊從懷里拿出福伯剛剛交給她的賣身契。
楚昭寧接過,認真地比對了一下,賣身契上畫著少年的面容,旁邊赫然寫著“白奴”二字,紅色手印、官府蓋的印戳也一個不落。
確實沒有作假。
但少年這一手字絕非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加上他那身功夫,若之前真是奴隸,那也絕非一般人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