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也沒想到沈霜月敢突然動手打謝淮知,她臉上錯愕之后,隨即便是勃然大怒:“沈氏你瘋了不成,你居然敢打淮知?!”
“我瘋沒瘋不知道,但母親定然是瘋了。”
沈霜月傷處被抓著,疼得臉上沒了顏色,被謝淮知滿是怒氣抓著眼中只是清冷。
“你冤枉我偷盜孫家聘禮,讓我擔(dān)了那些惡名,讓我頂替謝玉茵入皇城司受審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踩著我和沈家去謀算你那些心思?!?/p>
“你胡說什么?!”謝老夫人臉上一慌。
沈霜月目光咄然言語逼人:“我胡說?那你找回賬本送去皇城司換人即可,為什么會跟刑部的人攪合在一起,又刻意引了那么多人大鬧皇城司?!?/p>
“你最是看重伯府顏面,該恨不得今日之事大事化小,可你卻故意與人撕鬧,你是生怕我不夠身敗名裂,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不能跟誰表忠心,還是想要將沈家拉下水來,借著那賬本做些別的什么?”
沈霜月面無表情看向謝淮知。
“她是長輩,我不能跟她動手,可她今日將我朝死里逼,這份氣就只有伯爺替她受著!”
“沈霜月……”
謝淮知被她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驚住,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在說謊,滿是怒意訓(xùn)斥:
“你胡言亂語什么,那孫家的東西是你拿的,你自己也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母親今日只是湊巧遇見了白尚書,你自己犯下大錯不知悔改,居然還想誣賴母親?”
“是嗎,那不如我現(xiàn)在就回皇城司,好生說說那東西到底是誰拿的……”
“不準(zhǔn)去!”
沈霜月話音還沒落,謝老夫人就急喝出聲。
她好不容易才將賬本的事落在沈霜月頭上,之前魏廣榮的那些“提點”也還在耳旁,今日入了皇城司后她才知道那裴覦到底有多厲害。
她根本不敢去賭,要是沈霜月轉(zhuǎn)頭回去說一句孫家東西不是她拿的,那姓裴的瘋子起疑追查起來,這事能夠瞞得住他們。
而且這賬本來歷不正,一旦查到不該查的,那可就是滔天大禍。
沈霜月扭頭看著她:“為什么不準(zhǔn)?”
謝老夫人強自撐著急厲:“今日之事好不容易過了,那皇城司豈是說去就去的地方,萬一再鬧出事端……”
“鬧出事端也是我擔(dān)著,東西既然是我拿的,了不起冒犯他們挨一頓板子,母親怕什么?”
沈霜月聲音并不大,卻將謝老夫人問得啞口無言。
“我聲名狼藉,不怕再添惡名,不如就讓皇城司的人去好生查查,那孫家的東西到底是誰拿的。”
見謝老夫人臉色微白眼底掩不住的慌亂,沈霜月朝外開口喊了聲“停車”,甩開謝淮知的手就作勢要下馬車。
謝老夫人慌了神:“不能去!淮知,快攔著她!!”
謝淮知下意識將人拽了回來,他神情錯愕地看著自己母親臉上慌亂,再看被他拉著手滿面寒霜的女子,到了這個時候哪還會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母親如果不像是沈霜月說的絕不會這么慌張,沈霜月如果是在說謊,那母親不該一句話反駁不了,反而還這么怕她去皇城司鬧事。
“怎么,謝伯爺也要攔我?”沈霜月嗤笑。
謝淮知臉色格外難看,死死拽著沈霜月的手氣得胸口起伏,他拽著沈霜月低斥:“好了,別鬧了?!?/p>
沈霜月看著黑沉著眼對著他的男人,突然就生出些可笑來。
她嫁進慶安伯府四年,謝淮知對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假辭色,不管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她稍有疏漏或是謝老夫人他們說一聲她有錯,他便是這般居高臨下指責(zé)謾罵,對她從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