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p>
胡萱直接朝著地上一跪,沈霜月連忙伸手扶她:“你這是做什么?”
胡萱卻沒起身,只躬身低頭:“奴婢以前的確是侯爺身邊暗衛(wèi),可是自從侯爺將奴婢給了您,奴婢就只是您的人,奴婢已經(jīng)被暗營除名,皇城司也沒了奴婢的位置,若是您也不要我,那奴婢就真沒了去處?!?/p>
“奴婢如今只有您一個主子,還請主子留下奴婢,別趕奴婢離開。”
“我沒有趕你走…”
她拉著人想要讓她起身,可胡萱卻執(zhí)拗跪著。
沈霜月無奈只好說道:“我真的沒有趕你走,只是怕耽誤了你前程,你既然想留那就留下來,什么時候要是想離開了,再與我說?!?/p>
胡萱這才起身:“奴婢不會走?!?/p>
侯爺一看就是不中用的,還沒過門就讓小姐管銀子,當侯爺?shù)陌敌l(wèi)一頓飽,和當小姐的陪嫁頓頓飽,孰好孰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她打死都不走!
沈霜月見她說的篤定也沒再多說,留下就留下吧,她身邊也缺個有功夫的人,而且裴覦的人留在她身邊,往后銀錢往來上面他也會更放心些。
想通了之后,她便沒再執(zhí)拗這些,只瞧了眼院中掛著的燈籠,有些困乏的打了個哈欠。
“小姐累了?”胡萱道。
沈霜月“嗯”了聲,提著心神這么多日,接連的事情更是耗盡了她精力。
剛才裴覦在時她還不覺得,此時人一走,她只覺得渾身都疲乏起來,連骨頭都有些泛著酸軟。
眼底沁出些困倦的水霧,她捂著嘴說話時都有些含糊不清:“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
月上中天,有人安睡,自然也有人難以安寢。
沈府這邊,聽聞沈霜月和謝家義絕,要立女戶脫離沈家,病中的沈夫人臉是蒼白的厲害。
“她定是恨我們,她定是恨我們了……”否則怎么不肯回沈家,怎么不肯回來。
沈敬顯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試圖去扶沈夫人:
“不回來便不回來,族里那些人對她多有怨怪,她若是回來了反而會與他們纏鬧,難以安生,倒不如住在外面安寧,往后我和令衡他們多照顧就是。”
“那怎么能一樣!”
沈夫人一把推開了沈敬顯的手,怒氣染紅了面頰,
“她是沈家的女娘,當年的事情是我們和謝家有錯,族里不替她出頭也就罷了,憑什么怪她?她這般決絕從謝家出來,多少人會說她閑言碎語,沒了沈家替她遮擋,她一個女子怎么能承擔的住?!?/p>
她眼睛通紅,看著沈敬顯質(zhì)問:
“你不是答應(yīng)我會護著阿月,你說過你會補償阿月這幾年的委屈,不會讓沈家其他人傷害她的,可你為什么要收買春琴,讓她在堂上作偽證?!”
沈敬顯手懸在半空僵硬,他低著眼,開口時喉間干澀:
“我沒有讓她作偽證,我只是覺得婉儀已死,再大的錯也都已經(jīng)過去,何必再傷她名節(jié),當年在謝家時,那封嬤嬤的確攛掇了婉儀,讓她承了過錯也不算是冤枉……”
“荒謬!對就是的對,錯就是錯,你替婉儀遮掩,將阿月置于何地?而且你是想護著婉儀,還是護著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