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裴覦留在慶安伯府的人就傳了消息出來。
“你是說,謝淮知來京兆府前,讓人去了魏家?”裴覦皺眉。
回話的是個面容普通,瞧上去毫無特色的瘦小男人,那人低頭回道:
“當時謝家亂成一團,京兆府的人突然上門,又撞上謝二夫人大鬧裕安齋,謝淮知領著人來京兆府前,面上只吩咐他身邊那個常書守好了府里,特別是謝家二房那邊不準任何人出入,屬下也沒察覺不對勁?!?/p>
“直到謝淮知他們走了之后,屬下才發(fā)現(xiàn)常書也出了伯府,等跟過去時他已經(jīng)進了魏家,魏家那邊守衛(wèi)森嚴,我們的人進不去,所以探不到里面的消息。”
探不探得到,魏家能派人來京兆府衙,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裴覦揮手讓人退下之后,就見沈霜月眉心輕攏,他道:“怎么了?”
沈霜月抿了抿唇:“我在伯府四年,總以為對他們已經(jīng)算是足夠了解,可我竟是不知謝淮知居然能有能耐,拿捏得住魏家?!?/p>
“別說是你,本侯也好奇?!?/p>
魏廣榮是什么脾性,裴覦最是清楚,之前他利用謝老夫人偽造賬本的時候,怕是就已經(jīng)生了事敗之后舍棄慶安伯府的心思,所以這段時間對于謝家遭遇,魏家才會不管不問。
可謝淮知居然能有能耐,讓魏家改了主意庇護于他,甚至拿出這么大一筆銀子,來贖身處風口浪尖的謝老夫人。
裴覦似笑揚唇:“你說,謝淮知明明有能力逼魏家?guī)退?,可之前寧肯去跪宮門,頂著滿城風雨,哪怕跟你義絕,鬧得慶安伯府丟盡顏面也不曾動用過,你覺得是為了什么?”
“他不敢用?!?/p>
沈霜月目光沉凝,以魏家的地位,豈是那么容易被要挾的。
尋常東西根本不足以讓魏家一改常態(tài),在這種時候來蹚謝家這灘渾水,坐實外間傳言,甚至直接跟沈家對上,除非謝淮知手里握著的東西,遠比沈、魏兩家交惡還要更加重要。
也正因為太過重要,所以才會被謝淮知一直藏著當了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敢輕易動用。
想到這里,沈霜月眉心緊了一分,“侯爺,魏家那邊可會反復?”
裴覦倒是不擔心:“沒多大差別,謝淮知入不入局,都不影響他們和沈家對上。”甚至魏家此時“拉拔”慶安伯府,庇護謝淮知母子,反倒更有可能會激怒了沈敬顯他們。
只不過……
他倒是很好奇,謝淮知手里到底抓著魏家什么把柄。
裴覦送沈霜月回城西之后,一并將之前整理好的賬本賬冊都送了過去,沈霜月瞧著那滿滿十幾箱子的東西,忍不住有些意外:“怎么這么多?”
只是賬本銀票就裝了這么多,不是說缺銀子嗎?
裴覦神色淡定:“多是不能變現(xiàn)的東西,銀錢并不算多,而且侯府開銷也大?!?/p>
牧辛站在一旁極有眼色的開口:“沈娘子您是不知道,我家侯爺一個人要養(yǎng)著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