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這些廢物!”太子咬牙低罵了聲。
景帝寒聲道:“怕不是廢物,而是得了人授意?!?/p>
天寒多雪,其他人沒有留意也就算了,可是京中民生、物價的變化,戶部那么多人竟是沒有一個察覺到?
戶部尚書李瑞攀已到年歲即將告老,戶部諸事幾乎交給了下面兩位侍郎,前些時日折進去一個左侍郎孫溢平,原以為已經(jīng)剜掉了濃瘤,剩下的右侍郎能是個經(jīng)事的,可沒想到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連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如果是沒有察覺,那就是無能。
察覺而不上報,那就是不能用了。
景帝原還想著將太后和魏家留在戶部的蛀蟲清了干凈,可沒想到連這僅剩之人都廢了,也難怪國庫年年叫空,鹽稅這么大的事情更是一直欺上瞞下,多年不曾暴露。
太子沉聲說道:“父皇,可要傳戶部右侍郎進宮?”
“不傳他?!?/p>
景帝面色冷凝,無能無用之人,傳進宮來除了懲處訓(xùn)斥之外也無他用,若他和孫溢平一樣也早就投效了其他人,一進宮消息怕就會送到人家手上。
“命人去傳李瑞攀進宮?!?/p>
太子詫異:“李瑞攀?可他之前不就已經(jīng)告病,將戶部的事情推了出去,而且自從他打算告老之后,就諸事不理,油滑得跟什么似的?!?/p>
要不是因為戶部突然出事,孫溢平這個接任之人入了大獄,李瑞攀恐怕早在月前就已經(jīng)還鄉(xiāng)。
可就算如今他還占著戶部尚書的位置,卻已有許久不曾上朝,一直稱病在府中,刑部尚書之位還沒落實之前,戶部不能再生變,所以父皇睜只眼閉只眼任由李瑞攀去了。
太子和這位李老大人也打過交道,是個兩不得罪,油滑至極的人,連句實話都難從他嘴里聽到。
這個時候找他進宮,他能愿意替他們做事?
景帝聞言臉上浮出抹冷煞:“就算要告老,可沒有離朝之前戶部就是他的責(zé)任,他要是想要在還鄉(xiāng)之前身敗名裂罪名加身,朕可以成全他?!?/p>
平日里圓滑也就算了,可這種時候他如果還敢如之前一樣,那景帝也不介意拿著他來殺雞儆猴。
御前的人出宮通傳,景帝坐在榻上,手中摩挲著扳指。
“這件事情,怕是不止是京中有人欺上瞞下,地方府衙也出了問題?!彼聪蚺嵊D,“讓皇城司的人即刻去查,北地若真出事不可能全然瞞得住,那十?dāng)?shù)州府衙門,府縣百姓,總有消息傳出來?!?/p>
裴覦說道:“已經(jīng)派人去了,但消息傳回來還需要幾日。”想要知道北地州府情況,倒也不必讓人真深入那些地方,只要離京往北去幾個來往碼頭,商貿(mào)之地打探,定然就能有消息。
“不過陛下,鄭景林那邊,恐怕要跟肅國公說一聲。”
景帝眉心皺緊:“那就傳肅國公一道進宮?!?/p>
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景帝父子都是心中沉重,可眼下沒有消息再多的事情也難以安排,景帝雖然憂心惱怒,卻也知道急不得亂不得。
而且除了皇城司的人,他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能打探消息,思忖著待會兒去一趟壽安宮,探望探望“生病”的太后,正好也說一下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事情。
宮人送了茶水過來,端來了幾疊點心,景帝掃了一眼就道:“再去端些紅豆桂花酥來?!?/p>
太子看了裴覦一眼,就見他雖然抿唇冷淡,但是眉眼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