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攀說話間也是眼中染著沉晦和怒氣,這兩年朝中爭斗越發(fā)厲害,戶部是人人想要的肥肉,他本就已經(jīng)到了致仕的年紀,所以早早就主動將戶部尚書之位讓了出來,只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退下去。
可卻總有人想要讓他不如意。
之前鹽稅的事,他躲了又躲才保全自己,可如今又鬧出災(zāi)情的事。
這些人想要找事,想要鬧幺蛾子,就不能等他告老之后,非得在這個時候找他不自在,將他這把老骨頭也拉扯進來,既然他們這么不想要安寧,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從殿中出來時,這位戶部的老尚書沒之前的輕松模樣,他面無表情:“肅國公,老夫往日沒得罪你吧?”
肅國公臉色也是臭的很:“那本國公就得罪你們了?我兒奉命前往汾州賑災(zāi),卻被你們往死里坑?!”
之前因為災(zāi)情并不嚴重,朝中的人幾乎將前去賑災(zāi)的事,當成了刷資歷白賺政績的好事,陛下下旨讓鄭景林去時,肅國公還滿心歡喜,覺得長子得了陛下看重,可如今他卻是腸子都悔青了。
地方官府瞞報,京中與其上下勾結(jié),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所牽扯到的利益豈止一點半點。
景林他們離京之前根本沒帶多少人,萬一真遇著事起了沖突……
“你最好盼著我兒無事,要是因為戶部隱瞞讓我兒出了什么事,我鄭家跟你們沒完!”
李瑞攀:“……”
看著甩袖離開的肅國公,涵養(yǎng)了大半輩子的李老尚書忍不住啐了一口。
直娘賊的,關(guān)他什么事?!
肅國公腳下匆匆就出了宮門,領(lǐng)著人就直接殺去了皇城司,想要找裴覦打聽北地的消息,而養(yǎng)心殿這邊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到了壽安宮里。
魏太后穿著深青色常服,明黃色繡鳳鳥襻膊將長袖挽了起來,正拿著木瓢朝著身前的山茶花澆水,外間天寒地凍,山茶花卻開的正盛,那艷麗的花團瞧著跟火似。
聽到虞嬤嬤的話,魏太后手中沒停:“你是說,皇帝喚了李瑞攀進宮?”
“是,而且肅國公也來了。”
虞嬤嬤穿著褐色宮裙,站在一旁低頭說道:“養(yǎng)心殿里打探不出來消息,不知道陛下和太子與他們說了什么,但是聽說肅國公還有李尚書出來時,臉色都不太好,而且二人好像還起了爭執(zhí)?!?/p>
“李尚書一出宮就直接去了戶部,倒是肅國公,出宮后去了皇城司?!?/p>
魏太后將那木瓢放下:“今日定遠侯進宮了?”
虞嬤嬤點點頭:“裴侯爺見了陛下之后,陛下才召見的李尚書他們。”
魏太后聞言瞧著身前的茶花,李瑞攀早就已經(jīng)不太管戶部的事情,一心只想著告老,她和皇帝都盯著戶部尚書那位置,這種時候誰都不會為難李瑞攀,免得將人推到了對面。
可是今日皇帝居然召了李瑞攀,還能讓那老東西主動去了戶部,是戶部那邊出了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