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者并未理會喧囂,轉身對助手沉聲道:“取微雕刀。”
當銼刃刮去令牌邊緣的千年積垢時,縷縷暗金光芒驟然迸現(xiàn),在場所有人的瞳孔都隨之收縮,那分明是商周青銅特有的玄金色澤。
“表層碳化偽裝,內嵌饕餮云雷紋。”王星淵的聲音帶著穿透時空的震撼,“諸位可見這隕鐵鑲嵌工藝?此等技藝自戰(zhàn)國便已失傳。”
他轉向始終噙著淡笑的方濤,“小友,可否讓老夫觀摩背面圖騰?”
方濤悠然抬手,令牌翻轉瞬間,整個展廳的空氣仿佛凝固,猙獰的牛首夔龍紋在射燈下流轉著詭異幽光,恍如遠古戰(zhàn)神跨越時空的凝視。
“諸位若存疑慮,歡迎派代表上前驗證?!狈綕h(huán)視全場,聲線平穩(wěn)中透著自信。
“這絕對是偽造的!”趙廣源率先拍案而起,葉知秋攥緊折扇指節(jié)發(fā)白,沈景斌更是直接沖到了展示臺前,質疑聲此起彼伏。
方濤隨手點了點最激動的兩人:“勞煩趙少爺和沈先生做個見證?!?/p>
接過王星淵遞來的專業(yè)放大鏡,兩位質疑者近乎趴在了展柜玻璃上。
鑒定專家特意只在令牌邊緣銼出米粒大小的觀察口,這件文物的完整性容不得半點差池。
當放大鏡聚焦處顯露出青銅特有的氧化紋路,沈景斌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那些繁復的遠古圖騰層層嵌套,與現(xiàn)代鑄造工藝截然不同的肌理,讓趙廣源的質疑卡在了喉嚨里。
“如何?”葉知秋扯住趙廣源的袖口,翡翠鐲子在展柜玻璃上撞出清脆聲響?;貞闹挥幸宦暩蓾目嘈Γ骸按_是青銅古物……”
展廳霎時沸騰。童浩昌擦拭著金絲眼鏡反復確認,謝明朗手中的紫砂壺蓋清脆作響。唐心怡倚著羅馬柱,直到鄭栗碰落她手中的香檳杯,才驚覺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這混蛋……該不會真懂鑒寶?”鄭栗壓低聲音驚呼。唐心怡凝視著光影中那個挺拔身影,水晶吊燈在他肩頭灑下細碎光斑:“或許我們從未真正了解他……”
當白振沉的檀木手杖叩響地面詢問估值,王星淵托著令牌的指尖微微發(fā)顫:“至少這個數(shù)?!?/p>
他豎起五根手指的剎那,王蓉精心描繪的黛色眼線在瓷白面容上暈開墨痕,那件她親手退回的“破銅爛鐵”,此刻正在防彈玻璃罩中流轉著五億星辰。
拍賣場內突然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童浩昌盯著檢測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五……五億三千萬?這枚青銅令的實際價值可能超過評估價!”
全場目光齊刷刷投向場中青年。
離婚后沉寂許久的方濤此刻正把玩著剛開出的古令牌,指腹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紋路時,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這枚商周時期的青銅令里,竟蘊含著《五玄玉清訣》記載的先天靈氣。
“這不可能!”尖銳的女聲劃破沸騰的會場,葉知秋猩紅著眼沖上前,價值過億的羊脂玉蟬在她手中劃出拋物線。
“啪”的脆響讓全場心臟驟停,安保人員甚至來不及阻攔,稀世珍寶已化作滿地晶屑。
趙廣源急忙拽住情緒失控的未婚妻:“知秋你冷靜點!”卻被狠狠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