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青龍山巔,少年將鐵牌合在掌心。山風卷起他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衣,體內真氣順著《五玄玉清訣》的脈絡流轉,碑文般的古老紋路在鐵牌表面若隱若現(xiàn)。
昨夜方濤在山頂修煉時,并未立即催動令牌內的能量。他深知若能將天地精華與古物靈氣完美融合,方能取得事半功倍的修煉效果。
這個念頭在他突破五玄玉清訣第四重天后愈發(fā)強烈,此刻他正困在第五境門檻,周身經(jīng)絡如同被無形鎖鏈禁錮,始終無法觸摸內勁外放的玄妙境界。
月光如紗籠罩羅漢石,青年盤膝而坐的身形逐漸與山巖氣韻交融。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層時,他掌中古令忽然泛起琥珀色微芒,沉寂千年的靈氣順著少陽經(jīng)脈奔涌而上,在膻中穴與玉墜散發(fā)的靛藍星輝相遇。
剎那間,山間薄霧悄然聚攏,凝成無數(shù)晶瑩氣絲滲入他的百會穴。
“成了!”方濤倏然睜眼,周身迸發(fā)的罡氣將三丈內的碎石震成齏粉。
遠處碗口粗的柏樹應聲而斷,斷面竟如利刃削過般平整。
內視丹田時,他驚喜發(fā)現(xiàn)真氣漩渦竟泛起淡金紋路,這不正是突破第六重天才會顯現(xiàn)的“玄紋結丹”之兆?
摩挲著褪去靈光的古令,青年嘴角揚起釋然笑意。
這次意外突破不僅打通了任督二脈,更讓他參透了天人合一的修煉真諦。
望著天邊鎏金般的晚霞,他信步下山時已能感知百米外松鼠踏碎松針的細微響動。
第七境“摘葉飛花”的玄妙境界,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傳說。
暮色四合,萬家莊園被無數(shù)燈籠映照得金碧輝煌。依照龍大師先前囑咐,后院早已布置成法壇,銅鈴、黃幡與香案錯落有致,只待這位風水大家親臨主持。
此刻家族成員齊聚前廳,萬振尚正把玩著手中青瓷酒盅。
小兒子萬景禾盯著那半盞琥珀色液體,鼻翼翕動:“要我說這來路不明的藥酒就該倒掉,姓方的小子不過撞大運碰巧說中您發(fā)病規(guī)律……”
“最后一劑了。”萬振尚指節(jié)敲擊檀木桌面,渾濁眼底掠過精光:“寧可信其有,總歸這七日飲罷,我這把老骨頭倒真松快不少?!痹捯粑绰湟蜒鲱i飲盡,喉間發(fā)出暢快嘆息。
長子萬景友接過空酒瓶端詳:“算來今天正是第七日,按方先生所言,父親這宿疾……”
話未說完便被萬振尚擺手打斷:“管他江湖術士還是杏林圣手,能讓我重掌集團事務便是真本事!”
晚宴畢,眾人移步中庭等候。
萬景禾摩挲著黃花梨椅扶手,盯著法壇上堆積如山的金箔元寶,壓低聲音對兄長抱怨:“這些紙扎玩意要價兩千萬?我看龍大師道袍上的金線都比這些元寶值錢!”
萬景友看見父親投來的目光,忙用茶盞遮掩嘴角:“風水局關乎家族氣運,父親自有分寸。”
話雖如此,他捧著茶盞的指尖卻微微發(fā)白,這月余來,萬家為“消災解厄”已耗費近三億巨資。
戌時三刻,身著鶴氅的龍大師踩著七星步踏入宅門。隨行弟子高舉羅盤朗聲道:“萬氏嫡系隨師入壇,余者閉門靜守!”夜風卷起滿地符紙,銅鈴驟響驚飛檐角棲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