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生連連擺手:“我怎么可能嫌你臟,你千萬別胡思亂想,我不是那個意思?!?/p>
蘇玉珍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突然向前一步,緊緊抱住了李冬生,身子微微顫抖著。
“我不臟,我還是雛兒。”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李冬生的腦海里轟然炸開。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啊?”
他上下打量著蘇玉珍,怎么也無法將眼前這個自稱是處女的女人,和那個有兒有女的母親形象聯(lián)系起來。
一個當娘的人,竟然說自己是處女?
這話要是傳出去,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荒謬至極。
蘇玉珍攥著褪色的被面,指節(jié)白得能看見皮下青筋:
“我的白化病是遺傳性的,我不想讓孩子遭跟我一樣的罪,我的男人很開明,他接受過教育,并不在乎這種事,我倆商量之后,就在后面鬧饑荒時,就在縣福利院領了孩子?!?/p>
“但我一直拿思語當親女兒看待,這么多年,我對她的感情從未有過一絲虛假。”
李冬生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蘇玉珍有白化病,而她的女兒卻沒有。
回想起平日里蘇玉珍對陳思語的關懷備至,那些噓寒問暖、那些默默付出,他對蘇玉珍把陳思語當親女兒這一點深信不疑,畢竟這些他都曾親眼見證。
只是,一想到蘇玉珍那重男輕女的公公婆婆。
平日里天天寵著的孫子居然不是自己的血脈,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諷刺。
窗外北風卷著雪粒子撲打窗紙,像有無數(shù)雙手在撓。
“所以你公婆不知道?”
蘇玉珍搖了搖頭。
“他們都當栓子是親孫子?!?/p>
蘇玉珍慘笑一聲,從炕柜深處摸出個鐵盒,里頭躺著張泛黃的領養(yǎng)證明,“當年接生婆是我們遠房表姑”
李冬生借著油燈看清證明上的紅戳,日期正是栓子和思語的“出生”那年。
李冬生深知,這種事對于蘇玉珍來說,是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是最沉重的負擔。
她如今敢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這份信任,讓李冬生心中一暖,同時也感到責任重大。
“這事要是傳出去”蘇玉珍突然抓住他手腕。
“我爛在肚里!”李冬生未卜先知般回應道。
蘇玉珍突然解開發(fā)繩,雪白的長發(fā)瀑布似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