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山剛要發(fā)作,楊萍突然輕笑出聲:“你看素穎那模樣,像不像當年你追著偷瓜賊跑二里地?”
廚房里,李冬生正用報紙擦拭油漬,石虎突然從背后偷襲,“哥,替我擋著!”
李冬生躲閃不及被拉了一個趔趄,唐素君笑得扶著灶臺直不起腰。
老兩口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楊萍握緊老伴的手:“老唐,你看他們多鮮活?!?/p>
她的目光掠過女兒隆起的小腹,落在女婿們年輕的脊背上。
“當年我們在牛棚里挨批斗時,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p>
唐元山望著晃動的人影沒說話,只是輕聲笑了笑。
“走,給孩子們鋪炕去?!睏钇纪熘煞蛲鲙膊?。
“虎子那小子火力壯,得把炕席翻過來鋪,別讓他把褥子烤著了?!?/p>
唐元山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幾人,背著手跨進廚房,咳嗽了幾聲:“都消停會兒!隔壁老趙家該以為咱們家開武館了!”
此時,石虎正被唐素穎揪著耳朵往墻角押,聽見動靜忙不迭松手,后腦勺撞得碗柜叮當響。
楊萍抄起笤帚疙瘩隔開兩人:“多大歲數(shù)了還玩摔跤?”
唐素穎趕緊接話,對著石虎訓斥,“就是!娘說的對,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能不能有冬生哥一半穩(wěn)重?”
楊萍白了女兒一眼,“我說的是你?!?/p>
她轉頭看見李冬生正往鐵皮箱里碼搪瓷缸,從針線筐里摸出塊藍布:“姑爺,你這缸子把手上的漆都掉了,我給你縫個套子。”
“娘,我來吧?!?/p>
唐素君挺著肚子要接,卻被楊萍輕輕推開:“你坐著,看娘給你露一手。”
她指尖翻飛,針腳細密如蟻。
收拾停當,楊萍牽頭開始幫著他們鋪床收拾。
楊萍把最后一床灰布褥子鋪得平平整整,還往底下塞了層艾草,說這能去濕氣。
忙活完一切,她笑著道,“老唐喝多了,我去照顧他一會兒,素君她們就在隔壁,有啥不事兒找我也行,找她們也行?!?/p>
出門前,她還笑著打趣,“不過我猜你們肯定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