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沒抵住沖擊,被撞倒在地,嚇得翠兒在旁慌亂地站著,卻無從下手?jǐn)v扶。
她先推開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看了眼,認(rèn)出來人是庶妹姜悅,這才撐著翠兒的手站了起來。
“作死的小蹄子,著急忙慌的做什么?”后方響起柳氏尖銳的質(zhì)問聲。
也是這時候,姜隱才看到柳氏護(hù)著姜雪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們,那模樣,像是護(hù)著小崽子生怕被偷了的鳥兒似的。
不對勁,這母女二人不對勁。
“母親,姨娘病了需要抓藥,我來取銀錢。”姜悅一把推開正給她撣灰的丫鬟,上前兩步?jīng)_到柳氏跟前,速度快得令柳氏忍不住護(hù)著姜雪又后退了兩步。
她口中的姨娘,是她的生母,姜海的唯一妾室王氏,姜隱雖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她出嫁時,王氏也派人送來了嫁禮,說不得有多親近,但至少禮數(shù)周全。
聽說自打生下姜悅后,她的身子一向不好,拿著滋補(bǔ)的藥養(yǎng)著,看方才姜悅急沖沖的模樣,還以為是王氏要不行了。
“不過是要藥錢,至于這樣么。”柳氏瞪了她一眼,打發(fā)身邊的老婆子領(lǐng)姜悅?cè)ト″X。
姜隱看著她跟著老婆子離開,但離去前的眼神卻讓姜隱覺得,藥錢只是姜悅來此的借口罷了。
又看了眼柳氏母女,此時柳氏正輕撫著姜雪的手臂,不曉得在低語叮囑什么,而姜雪則是嬌嗔的噘嘴撒嬌。
姜隱努力想了想,也沒想起自己與柳氏相處之時,是否有如此溫馨的場面。
腦海里空空蕩蕩的感覺,讓她覺得既煩躁,又失落。
收回視線,她不愿再等,轉(zhuǎn)身率先出了院子。
一行幾人到了前廳,一進(jìn)門,果然見余佑安與姜海并坐在上方說話,氣氛倒還算融洽。
“侯爺,父親?!苯[行了禮,見余佑安神情冷淡,便徑直到一側(cè)下方坐了,扭頭見柳氏母女正邁進(jìn)廳門,她看向姜海,“看來父親已經(jīng)親自同侯爺提了,母親方才還操心來著?!?/p>
柳氏母女將將行完禮要坐下,聞言身形一僵,欲開口制止,但姜隱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jī)會。
“父親也真是的,既然有心讓侯爺插手吏部考功,何不直說?女兒一個婦人,最多操持家務(wù),哪里好對這種事情指手畫腳的?!?/p>
柳氏大驚,姜海變了臉色:“你胡說什么,我何時要侯……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方才我去見母親,是母親同我說這是父親的意思,難道不是嗎?”姜隱佯裝不解地看向柳氏。
柳氏當(dāng)真是有口難言,說是不對,說不是也不對,一時抬手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那看來是母親一廂情愿了?!苯[雙手一拍有了定論,“如此就是母親的不對了,事關(guān)朝局的大事,哪里是我們女子可插手的,我不答應(yīng),母親還怪我不孝順呢?!?/p>
眼見著一旁姜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柳氏又氣又急,連連拍腿道:“我哪有說這些,你,你莫要胡言亂語?!?/p>
“怎就是我胡說了,母親方才沒動怒嗎?適才二妹妹不是還勸我要聽母親的話來著?”
姜隱一句話,將姜雪也拖下了水。
姜雪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臉色都變了。
“你還要滿嘴胡沁,還不住口?!苯獾弥钢氖謩×业仡澏吨?,柳氏坐立不安,姜雪慘白著一張臉。
姜隱瞧著心頭覺得莫名的暢快,甚至有些激動的壓不住自己的嘴角。
她不該這樣的。
明明是她的親生父母以及孿生妹妹,甚至自己失憶也是為了護(hù)她,可為何現(xiàn)在看到他們坐立難安的模樣,她會覺得這般痛快。
“啪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