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雖然是站在居中調(diào)停的位置上,兩邊都不偏不倚,可是父親被抓這是事實(shí),而且也確實(shí)是因?yàn)槔掀吲獊淼娜狻?/p>
所以老三的話雖然聽著刺耳,但是眼下真的得需要老七去解釋。
于是他再次來到伯小今面前,先是關(guān)心一下,問道:“老七,你沒事吧?”
“我沒事,大哥,我可以去大隊(duì)解釋,如果必須得抓人,我也愿意去把父親換出來?!辈〗裾f。
“大哥不是這個意思,走吧,咱先去大隊(duì)?!辈癜参康馈?/p>
大隊(duì)院。
此時已經(jīng)圍滿了群眾,院子里三層外三層,甚至墻頭上都爬滿了人,樹杈上、土堆上、石頭堆上……
到處都是前來看熱鬧的村民,這個年代一個是看大戲、一個是看電影,老百姓根本就不用發(fā)動,只要一個人知道了,不出十分鐘,保證全村人都來了。
整個冬天老百姓閑來無事可做,都快閑出病來了。
大隊(duì)部會議室,門窗大敞著,方便外面進(jìn)不來的人可以看清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里面坐著的都是生產(chǎn)隊(duì)的干部委員們,那都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伯喜旺夫婦則蹲在墻根下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他倆身邊各站著兩名民兵同志。
就差在他倆腦袋上扣上一個紙筒帽子了,索性這不是去年,這要是再往前提一年,正好趕上浩劫的年代,這帽子恐怕是真要戴上了。
“喜旺,你倒是說句話呀,這肉到底是怎么來的?不管是買的,還是偷的,還是怎么弄來的,總得有個說法吧?你這不說話算什么呀?”
大隊(duì)長孫奎民蹲在伯喜旺跟前,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倆還是不說話,孫奎民只好嘆了聲氣,站起來走到旁邊放肉的桌子跟前,拿起一塊聞了聞。
然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征詢其他人的意見,問:“這是啥肉?羊肉還是牛肉啊,反正不像豬肉。”
“這是狼肉!”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循著聲音望去。
隨后在人群中閃出一條道來,伯小今和伯家一眾人快步走了進(jìn)來。
伯小今一進(jìn)屋立馬就看見父母蹲在墻根無助的樣子,于是趕緊跑過去攙扶起二老。
“你干什么,站那別動!”民兵隊(duì)長當(dāng)場就要阻止伯小今,厲聲喝止道。
伯小今可不慣著他,一把推開那家伙,跟個愣頭青似的,吼道:“你動我一下試試,我腦子有病,你碰我一下我就倒地上不起來,我訛死你全家!”
伯家其他幾個兄弟也都躍躍欲試,站在伯小今身旁助威。
民兵隊(duì)長陳藩三十來歲,五大三粗,濃眉大眼,國字臉。
他不讓家屬靠近是職責(zé)所在,沒想到伯小今居然這么橫,還有伯家其他兒子們,一個個的脾氣的大的很。
于是陳藩的氣勢瞬間滅了不少,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說:“審問期間,家屬不能靠近,你們可以在那邊旁聽。”
伯小今一聽,更不樂意了,質(zhì)問道:“你是公安還是什么單位?你有什么權(quán)力審問?又有什么權(quán)力私自扣押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