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不上你的許梔是嗎?“蘇安怡抓起一塊碎瓷抵在自己脖頸,“那孟煜呢?侯爺連嫡子的前程都不要了?“
聽到兒子名字,孟宴卿的眼神終于聚焦。他踉蹌著上前,一把打落碎瓷:“你敢動煜兒試試?“
“那侯爺就看著許梔風(fēng)風(fēng)光光當(dāng)上靖王妃?“蘇安怡淚流滿面。
孟宴卿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閉嘴!若不是娶了你梔梔怎么會離開我,李凌又怎么會……”
“哈哈哈……”蘇安怡大笑起來,“侯爺現(xiàn)在怪起我來了?當(dāng)初是誰為了我爹的權(quán)勢,親手將許梔趕出侯府的?”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孟宴卿頭上。他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撞翻了身后的屏風(fēng)。他猛然想起什么,快步朝外跑去。
“夫人,您要不……”丫鬟的話還沒說完,蘇安怡就沖了出去。
祠堂里,孟宴卿一把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捧著李凌的靈位。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道:“滾出去?!?/p>
“你還有心思祭拜奴才?”蘇安怡尖聲道,“你的許梔可是要當(dāng)靖王妃了!”
牌位砰地砸在地上。孟宴卿轉(zhuǎn)身時,蘇安怡被他的模樣驚得后退兩步。
他眼窩深陷,面頰帶著酒醉后的紅暈,一雙眼睛頹廢沮喪,又煞氣滿溢。
“你再說一遍?”
“圣旨、圣旨都下了!”蘇安怡猛地大笑起來,“全京城都在議論,說靖王這些年不近女色,就是在等她!侯爺,你輸?shù)谜骐y看啊……”
孟宴卿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祖宗牌位上。
“胡說八道什么?”
蘇安怡拍打著他越發(fā)收緊的手,看向他時眼中究竟是愛多還是恨多,她已經(jīng)分不清楚了。
“備馬,”他驟然松了手,對聞聲趕來的侍衛(wèi)說,“去靖王府?!?/p>
天上驟然又落了雨,許梔站在靖王府的廊下,看著殷霽珩冒雨指揮下人搬運(yùn)她的物件。他的袍角全濕了,發(fā)梢滴著水,卻堅持親自核對每一箱物品。
“這本放書房,”他小心翼翼捧著一本舊書,“她常翻的,還有這個,她常常用……”
許梔心頭溫?zé)崴肫鹪谂e目無親的現(xiàn)代,從來沒有人會記得她愛看什么書又愛用什么東西。
“殷霽珩?!彼p喚。
殷霽珩回頭時,一滴雨珠正從他睫毛上滑落。
看到許梔的瞬間,他眉眼彎成了月牙:“怎么站在這里?”
他匆匆跑來,衣袖有些濕透了,只好用身子替她擋風(fēng),將她護(hù)住。
許梔卻忽然伸手,拂去他額前的水珠。
“為什么是我?”
又是這個問題。
殷霽珩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心口。隔著濕冷的衣料,許梔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那年你在救我時,這雙手就這樣搭在我的胸口,”他的聲音混在雨聲里,明亮的眼眸驅(qū)散了一切風(fēng)雨,“那時我就想,若能活著回去,定要找到這個姑娘。”
雨幕中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孟宴卿渾身濕透地闖進(jìn)院門,在看到廊下相依的兩人時,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