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集市內(nèi),靖王府的馬車在路邊緩緩停下,殷霽珩牽著許梔的手,二人一同走線馬車,走到一旁叫賣的商販前。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兩人笑瞇瞇地挑選著攤位上的首飾,余光裝若不經(jīng)意地掃過不遠處的街角。
“那支鎏金步搖很適合你,”殷霽珩的聲音刻意提高了幾分,他修長的手指從錦盒中取出一支纏金絲鳳簪,借著為她簪發(fā)的姿勢貼近耳畔,“別回頭,東南角包子鋪前,穿灰袍的那個是皇城司的人。”
許梔睫毛微顫,任由他將金簪插入鬢間。
小販殷勤地捧著銅鏡,鏡子中映出她發(fā)紅的耳垂,和身后不遠處那個假裝挑選綢緞的灰衣人。
“你眼光真好,”她嬌聲應和,伸手輕輕劃拉著她的掌心,寫下:幾個?
“再試試這支,”殷霽珩又取來一支玉簪,俯身時低語,“三個,皇帝應該起疑了?!?/p>
“還是剛剛那個好看?!痹S梔邊點頭便取下頭上發(fā)簪,笑瞇瞇地遞過去一枚銀錢,看著小販打包好了發(fā)簪,二人才重回馬車。
“是因為我在宴會上說的話吧?!痹S梔沉下心,眼睫稍斂,不由得輕輕蹙眉。
殷霽珩點點頭,安撫地揉了揉她的掌心:“大概是的?!?/p>
她失笑搖頭:“這倒是個好局,那些人的質(zhì)疑回應也不是,不回應也不是?!?/p>
“先回去再做打算吧?!币箪V珩握緊她的手。
抵達靖王府后,迎面走來的便是夜風。
殷霽珩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腕骨,夜風輕輕頷首,很快就了解了他的意思——有人跟蹤,不殺但防。
他跟在殷霽珩身后,眼看著二人進了工作間,十分自然地命人看守在門口,隨即捧著寶冠和王爺王妃二人入了屋子。
密室的門悄然打開,殷霽珩接過夜風手中的寶冠,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便隨著許梔入了密室。
等到密室門在身后緩緩閉合,許梔便立刻褪去了先前嬌柔模樣,她快速點亮工作室的燈盞,將寶冠小心放置在鋪著軟綢的案幾上。
“皇帝為何突然盯上我們?”她解開繁復的外袍掛在一旁衣架上,露出里面便于行動的窄袖勁裝。
殷霽珩從暗格里取出青銅鏡,指尖撫過鏡緣凸起的精致紋路:“你道破那焊接的手法太過精準。”
他抬眼看向許梔:“夜郎秘技連大長公主都不知曉,你卻如數(shù)家珍。而我后來給你新辦的戶籍寫的你是江南人,父母雙亡,一直跟著自己的表兄四處游學,只是幾年前表兄離世了。按理說,一個中原人還是很難了解到這種技藝的,雖然你說你有師父,但皇帝或許就是懷疑你這個師父的身份,所以才來查的?!?/p>
許梔眉頭緊鎖,一時有些懊惱,她確實疏忽了。
在現(xiàn)代博物館工作多年,這些對她只是常識,但在古代卻是驚世駭俗的學識。
“現(xiàn)在怎么辦?”她將寶冠小心包好,“皇帝的人肯定把王府盯死了?!?/p>
殷霽珩突然勾起唇角:“讓他們盯?!?/p>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展開,上面詳細繪制著王府布局:“夜風會扮作我在書房批閱文書,夜云則會裝作送飯的仆役進出密室。我們……”
他的手指點在密室暗門上:“今晚就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