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之垂眸看了一眼她用白布簡單包扎的雙手,無語腹誹。
瞧著這也不是多大的傷!
怎么某人跟追命鬼一樣,大半夜的居然把他從被窩里撬出來。
非要他立即“滾”到侯府來給她治傷!
弄得他睡眠不足,掛上倆烏黑眼圈,他還特地拿藥香熏了,見自己容貌又恢復(fù)往日的俊朗,這才風(fēng)采翩翩地出門。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前幾日突然有事才走得匆忙,還落下了我的乖乖隨從,這不事情一忙完,我便又回來了?哈哈哈……”
折扇吧嗒一聲收起,他故作嚴(yán)肅地指向蕭華臻的手。
“你這手……”
蕭華臻看了一眼,方才想起雙手掌心被韁繩割破,她回府后來不及處理,草草扯了兩塊白布包上。
眼看著那白布外滲出斑駁血跡,她這才感覺到一點疼痛。
許攸之卻忽地叫起來。
“誒呀呀呀呀!”
“你說說你,”他故作憤懣,“我前些日子剛給你把這右手收拾好,都說了你這手以后是要格外精心養(yǎng)著的!”
“這才多久,你就給我弄成這樣!”
“拆拆拆,趕緊把這礙事的白布給我拆了!”
他一邊指揮蕭華臻,一邊從懷里摸出一個蜀錦竹葉方包。
撲到桌面上一展開,瓶瓶罐罐的藥膏、一捆干凈潔白的紗布,甚至連幾把精致的小刀都一同包在里頭。
他讓蕭華臻雙手?jǐn)傞_放在桌上,掌心朝上。
這才取出一根竹篾包上紗布,在傷口上撒了些酒,開始給她清理傷口。
蕭華臻默不作聲看著他,忽然開口問道:“先生學(xué)醫(yī),又有剔骨剝筋的本事,想必是多番實踐過的?”
許攸之得意洋洋道,“那可不,我這身本事雖然都是師父傳授,但也離不開我的天資聰穎和勤學(xué)苦練?!?/p>
“練?”蕭華臻故作天真,“這還能怎么練?這傷筋動骨的,難道還有人甘愿給先生試刀不成?”
許攸之嗤笑著搖了搖頭,“說出來小娘子可別嚇著,九州所有荒山之上,孤墳野冢下頭埋著的軀體,每一位都是許某的老師?!?/p>
他說完卻發(fā)現(xiàn),蕭華臻的眼中不僅沒有絲毫恐懼,反倒燃出些雀躍興奮的光。
“這樣啊……”蕭華臻周全著措辭,“雖然先生見過許多尸體,但到底術(shù)業(yè)有專攻,想必?zé)o法同那些衙門的仵作一般,有鑒尸斷案的本領(lǐng)吧?”
許攸之皺起眉。
“不是許某吹噓啊,仵作見過的尸身都未必有我多!鑒尸算得了什么?你就算隨意拉來一具枯骨,我看上一眼,都能告訴你它何年何月何日死為何死!”
蕭華臻激動起來,“當(dāng)真?!先生竟如此厲害,連死因也能一眼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