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找我有事兒?”曲達(dá)成抬頭一看是陳琦,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眼神里透著一股子嫌惡。
陳琦、張憲偉都是跟著殷德龍混的偷雞摸狗之輩,在村里聲名狼藉,誰見了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秦飛一行人也認(rèn)出了陳琦——那天在山上想搶走他們老虎的三個人里,就有這小子。
“曲三哥,我……我跟你說個事兒,你能不抓我蹲大獄不?”陳琦聲音發(fā)顫,雙腿抖得跟篩糠一樣,低著腦袋,根本不敢正眼看曲達(dá)成等人。
曲達(dá)成“啪”地撂下筷子,眼神冷得像刀子:“怎么?又偷誰家東西了?”
“那倒沒有,我、我……”陳琦咽了口唾沫,想說什么,卻又張口結(jié)舌。
“磨磨唧唧的,有屁快放!沒看見我這兒有客人嗎?”曲達(dá)成臉色陰沉,眉頭上的疙瘩越擰越大,語氣里透著極度不耐煩。
“曲三哥,偷大隊的狼……我也參與了……”
“啥?!草你瑪?shù)模阏f啥?”曲達(dá)成猛地從炕上跳下來,一把揪住陳琦的棉襖領(lǐng)子,“那七只狼是你偷的?!”
曲達(dá)成眼珠子瞪得溜圓,額頭青筋暴起,手臂一用力,竟把瘦小的陳琦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曲三哥,再、再勒就勒死了……咳咳……”陳琦臉色漲得通紅,兩條細(xì)腿在空中胡亂蹬著,雙手一個勁兒地擺動。
“曲大哥,放開他,讓他慢慢說?!鼻仫w放下筷子,語氣沉穩(wěn)地插話道。
曲達(dá)成冷哼一聲,猛地一松手,陳琦“撲通”一下,雖然穿著棉褲,但沒有多少肉的屁股磕在硬邦邦的地上,疼得這小子直咧嘴。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棉帽子,慌忙爬起來,想拍拍褲子上的灰,可瞥見滿桌子的菜,又訕訕地縮回了手。
“說!”曲達(dá)成厲喝一聲。
陳琦縮著脖子,聲音發(fā)抖:“今天頭晌,我、還有殷德龍、張憲偉那倆小子。看見你和張輝幾個民兵抬了好幾只狼回來,我們?nèi)齻€就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看到你們把那幾只狼放到大隊倉庫里后,殷德龍跟我和張憲偉說,想辦法把狼偷出來。晌午那會兒,家家戶戶都在吃飯。大隊也沒有人。我們?nèi)齻€就鉆進了倉庫……”
“原來是你們?nèi)齻€癟犢子!”曲達(dá)成打斷了陳琦,“你們把那幾只狼藏哪兒了?!”
“還在大隊部。只不過,我們把那七只狼,換到了裝麻袋那個屋里藏了起來。殷德龍的意思是等半夜沒人時,再把狼轉(zhuǎn)移走?!?/p>
秦飛嘴角撩起一抹冷笑,接過陳琦的話頭:“你們還真挺狡猾啊,故意在倉庫門前把地面清掃一下,造成東西已經(jīng)被偷走的假象!”
秦飛那會兒蹲在大隊門口的路上,用手指頭按完地面就覺得有點蹊蹺。
雖然冰雪路面已經(jīng)被夯實,但仍然比較軟。
然而,七只狼加在一起的重量差不多有五百斤,不管用什么車?yán)?,路面上都會有車轍印,他卻沒有看到。
原來,被偷的狼根本就沒有運走。
聽了秦飛的話,陳琦趕緊解釋:“那都是殷德龍的主意?!?/p>
“那我廣播那會兒,你咋不去大隊自首?”曲達(dá)成追問一句。
“當(dāng)時,我跟殷德龍他倆在一起,不瞞你,我也勸他倆去大隊自首??墒牵蟮慢埐桓?,我就沒敢去大隊舉報。”
“我現(xiàn)在說這件事,是想戴罪立功。曲三哥,你能不抓我不?我不想蹲大獄,嗚…嗚…”
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竟然哭了起來。
“你們打算后半夜幾點去轉(zhuǎn)移那幾只狼?”曲達(dá)成問道。
“我們剛才定的是后半夜三點。殷德龍說,這個點兒是大家睡得最死的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