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低著頭踏入,在這一片安寂的空氣中,欲要跪地。
頭頂先落下了一道深沉而又威嚴的聲線。
“阿棠不必多禮?!?/p>
北冥璟出聲。
姜遇棠一頓,抬頭就對上了皇帝漆黑如墨的鳳眸,他的臉龐柔和,慵懶地靠在了椅枕上。
“一別經年,阿棠倒是變了許多,但膽子卻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大,給朕這里開了一道口子……
北冥璟修長干凈的手指,指向了被繃帶包扎著的胸膛,是心口的位置。
他長眉微挑,繼續(xù)說道,“朕的身子還有許多不適地方,先過來復診吧。”
“是?!?/p>
姜遇棠應下,走了過去替皇帝診斷。
謝翊和有在御前免跪之權,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一行人都還跪在內殿中冰涼的地磚上,而北冥璟似乎也沒有要讓他們起來的意思。
鄭老御醫(yī)等人只能繼續(xù)尷尬的維持著原姿勢,連帶著云淺淺也是。
謝翊和抬眼望去,就見姜遇棠嬌小的身軀,來到了龍床前,替皇帝號完了脈搏之后,便遲疑了下,拆起了繃帶檢查。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縱然姜遇棠很謹慎,指腹卻還是會不小心劃過男人冰涼的胸膛,肌膚相觸,氣氛變得微妙。
北冥璟垂目,胸前是不停忙碌的小女人,低著腦袋,睫毛纖長,遠山霧云開的衣裳,露出了白皙而又纖細的脖頸。
他深沉的鳳眸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待姜遇棠重新上完藥之后,這才問道,“怎么樣了?”
姜遇棠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的臉色微變,朝后退了幾步,故意認真問道。
“陛下雖然蘇醒,但身子還是不大好,肝風微弱,氣血逆亂,以至于傷口恢復不佳。臣女斗膽,可否一觀陛下今日送來進補的湯藥方子?”
沈太醫(yī)和沈宛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身子頓時僵住。
什么情況?
姜遇棠不會是診斷出他們偷偷做的事了吧?
可是這怎么可能。
那方子他們只用了一次,現下皇帝又已經安然無恙醒來,按道理來說,應當是不會再被人覺察到的……
“流云?!?/p>
北冥璟微頓了下,勾起了抹邪肆的薄唇,他饒有興致地抬手,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