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漠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馬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出事先演練好的臺詞。
然而旁邊一個看著有些愣頭愣腦的小弟卻突然搶先一步,扯著嗓子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
“啪!”
還沒等他說完,石漠就猛地一巴掌扇在了他后腦勺上,打得那小弟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你小子是不是打劫打傻了?!”石漠瞪著眼睛,壓低聲音怒吼道,“咱們這次不是打劫!是圍堵!截殺!懂不懂?!”
那小弟捂著后腦勺,一臉委屈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石漠重新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體面”的大乾人。他力擠出一絲笑容對著馬車行了一個自認為標準的大乾之禮,然而他那粗獷的身形和不倫不類的動作怎么看怎么別扭,顯得十分滑稽。
“姬夫人,在下石漠,這廂有禮了!”石漠扯著嗓子喊道,聲音粗獷,帶著一股子草原漢子的蠻橫勁兒。
馬車里的人沒有做聲,馬車外的夕瑤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眼前這上百個彪形大漢根本不存在一般。
石漠見她們沒有回話,也不惱,只當她們是被自己這陣仗給嚇住了,心里還忍不住竊喜。他甚至有些輕蔑地想道:“哼,什么女諸葛?什么智珠在握?還不是被我石漠給抓住了!這次我立下大功,獨孤將軍肯定會重賞我!潑天富貴正在向我招手啊!”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升官發(fā)財,迎娶美嬌娘的美好未來了。
他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得意:“姬夫人,您被稱為‘女諸葛’,想必也是個聰明人,應該也明白眼下您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吧?大乾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杰!還請您跟小的走一趟吧!莫讓小的為難。咱們的獨孤將軍對您可是仰慕已久,特意派我前來‘請’您過去做客呢!而且,您也很想再到幽州城里去看看吧?算起來,您也有十年沒去過幽州城了吧?”
他這話軟中帶硬,既是招攬,也是威脅,話里話外都表達一個意思:你這次插翅難逃了!
一旁的小弟,也就是剛才被扇巴掌的那個,趁著石漠說話的工夫,偷偷打量著馬車外的夕瑤。他看著夕瑤那美艷絕倫的容貌,雖然冷若冰霜,但那股子清冷的氣質(zhì),卻讓他心里癢癢的,有種想要征服她的強烈欲望。
他忍不住湊到石漠身邊,小聲說道:“大人,我看那駕馬車的女子甚是貌美,那小眼神兒,真是讓人欲罷不能??!要不……要不咱們把她……”
“啪!”
石漠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那小弟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兒。
“一天到晚就知道女人!怎么?管不住你下面的家伙事兒?要不要咱幫你把它剁了,省得你整天想那些沒用的!”石漠怒罵道,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那小弟臉上了。
他罵過之后,又對著小弟說道:“獨孤大人的命令是,如果她們愿意投降,要完好無損地帶去!如果不降……就地處決!干完這筆,獨孤大人自會賞賜汝等金銀財寶,到時候想要什么女人沒有?”
那小弟敢怒不敢言,只能捂著臉,小聲地嘟囔著:“這種氣質(zhì)的女子,怎是那些煙花之地的庸脂俗粉能比的?那些庸脂俗粉,哪兒有這股子勁兒啊……”但他也就只敢小聲嘀咕,不敢再放肆了。
石漠沒有理會小弟的嘟囔,再次將目光投向馬車,提高了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對著馬車上的人喊道::“不知姬夫人意下如何?希望夫人能夠看清眼下的局勢,不要作無謂的犧牲,以免傷了和氣!”
馬車里沉默了一會兒,就在石漠以為她們正在猶豫,甚至害怕的時候,里面突然傳來一個婉轉(zhuǎn)動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真的害怕極了:“哎呀!怎么辦呀?妾身好怕怕呀!石將軍您……您可千萬不要傷害妾身??!”
這聲音柔弱無助,聽得聽得石漠和手下們心中一蕩,甚至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欲望。
石漠很快反應過來,心中暗喜,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想這女諸葛也不過如此嘛,還不是被自己嚇得花容失色?
然而就在他得意的時候,那聲音突然話風一轉(zhuǎn),聲音變得清冷帶著一絲調(diào)侃與不屑:“石將軍這莫不是覺得吃定我了?”
緊接著,語氣猛地變得潑辣無比,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川蜀方言味兒,如同連珠炮一般炸響:“哈戳戳的胎神!腦殼頭有包邁?想peach!敢在老娘面前充大尾巴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疙寶想吃天鵝肉,也不怕崩掉你那幾顆爛牙!”
這突如其來的川蜀方言,如同連珠炮一般從馬車里炸開,將石漠和他的手下們都罵蒙了。他們沒想到,傳聞中溫柔似水、智珠在握的“女諸葛”姬夫人,竟然會突然破口大罵,而且罵得這么狠,這么……接地氣?
風鈴、念幽和夕瑤聽到自家夫人(娘親)這么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也都愣住了。隨即,風鈴和念幽羞恥地用手捂住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們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夫人這樣罵人,但之前也只是在府里罵罵老爺而已,在外面罵,還罵得這么狠,這么……生動,還是第一次!夕瑤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耳根卻微微泛紅,她迅速從懷里掏出一支穿云箭,毫不猶豫地拉開引線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