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豆腐生意在縣城里徹底鋪開,陳鋒的錢袋子就跟滾雪球似的,越發(fā)圓鼓鼓的了。
顧修遠他們仨也跟著沾光,手里頭都有了錢,每天樂得跟什么似的。
眼瞅著就快過年了,村里頭喜氣洋洋的。可陳鋒總覺得,顧柔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那丫頭,自從被陳鋒從醉香樓帶回來后看他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小姑娘總是幽幽地盯著他,等陳鋒一轉(zhuǎn)頭,她又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唰地一下把頭低下去,耳根子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陳鋒心里頭也納悶,這小丫頭片子是咋了?
這個年,過得既熱鬧又不熱鬧。
除夕夜,村長在祠堂前頭擺了十幾桌,把全村的人都叫過來吃年夜飯。那場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小孩兒們跑來跑去,大人們推杯換盞,確實是熱鬧得緊。
但這可苦了陳鋒,也不知道村長從哪兒聽說了他做菜的手藝,非得把他拉去當主廚。一頓飯下來,他差點兒沒累趴下。
飯桌上,老村長端著酒碗,紅光滿面,借著幾分酒意,開始大力贊揚陳鋒。
“各位鄉(xiāng)親!”村長洪亮的聲音響起,震得眾人的碗筷都跟著顫了顫,“今日這年夜飯,咱們能吃得這么踏實,可得謝謝陳鋒這小子!”
他指了指陳鋒,滿臉的欣慰與自豪,“這小子啊,以前是混賬了些,但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不但痛改前非,還救濟咱們有困難的村民,前陣子要不是他,咱們村子都得被老虎禍害了!”
老村長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飛到陳鋒臉上了:“他陳鋒,是咱們清河村的福星!是咱們的大恩人!”
一番話把陳鋒都說得不好意思了,他連連擺手,想說點什么,卻被王大媽搶了先。
陳小子!”王大媽臉上堆著感激的笑,“以前大媽嘴碎,錯怪你了,這兒給你賠不是!你救了小翠,還常給俺們送肉,這份情咱記著呢!這碗酒,大媽敬你!”說完一仰脖兒,干了個底朝天。
周小翠看起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怯生生地遞上一碗甜酒:“陳哥哥,謝謝你!”
接著,關(guān)小雨也紅著臉跑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崇拜:“陳鋒哥哥!你現(xiàn)在真厲害!”
就連平日里最刻薄的喬大娘,也扭扭捏捏地上前:“陳……陳小子,以前是我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碗酒,我敬你!”
陳鋒哭笑不得,只能來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喝著。酒勁兒不大,可肚子漲得難受。
村長又夸了顧修遠三人:“還有你們仨!以前跟著王大疤瘌瞎混,如今跟著陳鋒變化也是真的大,有勇氣、知錯能改,是個好樣的!往后啊,你們就跟著陳鋒,有前途!”
這哥仨臊得臉跟猴屁股似的,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連連稱是,也向村民們?yōu)樽约阂郧暗膼盒械狼?。村民們也都擺擺手表示原諒,笑罵著讓他們以后多幫陳鋒干活。
除夕過了,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有點兒無聊了。這世界娛樂活動少得可憐,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更沒有電影院,除了吃飯就是賭錢。
村里搭了個小賭坊,供村民們消遣,賭得也不大,也就兩三文錢輸贏。
可陳鋒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他除了翻爛了的幾本雜書,就只能瞅著林月顏陪嫁過來的那幾本史書發(fā)呆。他有點兒想念現(xiàn)代的電視機了,哪怕是看無聊的春晚重播,也比現(xiàn)在強啊。
閑下來的時候,陳鋒心里頭就開始琢磨。這冀州地處大乾邊境,本身就不安全,清河村還在冀州北邊,那更是危險系數(shù)爆表。
上次來了個追老虎的北蠻貴族少女,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是北蠻的大軍過來屠城呢?
如今銀子已經(jīng)賺得差不多了,也該把這“祖?zhèn)鳌倍垢拿胤浇唤o村民們了。
自己到時候肯定是要搬家的,搬到現(xiàn)在的都城金陵去。不論是為了自身安全考慮,還是為了挽救大乾這搖搖欲墜的江山,金陵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村民們就不一定了,他不可能帶走所有人,自己在金陵都不一定有地方住,又怎么安置他們?更何況,他們也未必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去那么遠的金陵。所以,至少得讓他們有足夠的銀兩傍身才行。
當然,這么多人一起做豆腐,價格肯定會降下來,畢竟物以稀為貴,可至少能保證比他們之前累死累活一個月才賺一兩不到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