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寶玲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懵了,張著嘴卻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她實(shí)在想不通,怎么突然間侯爺就似變了個人,發(fā)這么大的火?
這時,顧母走了過來,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寶玲。
“我已經(jīng)命人找了一副上好的棺材,為嬤嬤風(fēng)光大葬,讓她走得體面一些?!?/p>
“嗯,做得好,”安陽侯的面色這才緩和些許,看向顧母的目光里多了贊許,一?!斑€是你最貼心,總能知曉我的心意?!?/p>
“你我夫妻相伴多年,說這個做什么?嬤嬤辛苦一生,待您忠心耿耿,總要送一送她。”
顧母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滿臉委屈的寶玲,嘴角微微下撇,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
安陽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顧母見狀,忙上前一步,“又頭痛了,去我那歇一會吧?我給你揉揉?!?/p>
“好?!卑碴柡顟?yīng)了一聲,顧母趕緊挽住他的胳膊,狀似不經(jīng)意間開口。
“有些人到底年輕不懂事,行事沒個分寸,專挑侯爺煩心的時候添亂,真真是……”話到此處,她有意無意地瞟向?qū)毩?,余下的半句隱在喉間,引人遐想。
寶玲本就委屈得緊,此刻哪里還按捺得住,眼眶瞬間通紅,急聲辯解,“我并非有意!我怎知侯爺今日心緒不佳,我不過是……”
“住嘴,”安陽侯眉頭一蹙,不耐之色又隱隱浮現(xiàn):“吵吵嚷嚷的,不嫌聒噪?!闭f罷,拂袖徑直隨著顧母而去。
寶玲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滿心不甘與憤懣。那毒婦三言兩語便將侯爺拐走了。
在侯爺面前扮賢惠,私底下蛇蝎心腸……
她低聲音咒罵著,狠狠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轉(zhuǎn)身回了屋。
安陽侯一連幾日都宿在了聽雪閣。
噼里啪啦的一陣脆響,桌子上的碗筷碎了一地。
“這東西是給人吃的嗎?我從前在楚家當(dāng)丫鬟時,都比這吃的好!”
寶玲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原本結(jié)痂的十指又滲出一些血跡。
“姨娘別生氣了,仔細(xì)著手?!毙√已凵窭餄M是膽怵,生怕寶姨娘的怒火會蔓延到自己身上。
“最近府里正忙于籌備二公子的婚事,夫人有令,所有人都要節(jié)衣縮食……”小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每一個字都透著小心翼翼。
寶玲心里透亮,不過就是說的好聽罷了,分明就是侯夫人用來刁難、磋磨人的借口。
她氣得銀牙緊咬,咯吱作響,心中暗罵:毒婦……如今這般作踐我,且等我尋著機(jī)會,一定要她好看。
“去把侯爺叫回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p>
小桃欲言又止,安陽侯此刻正在侯夫人的院子里,哪這么容易把人請過來?
可寶玲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多言,只能匆匆應(yīng)下,轉(zhuǎn)身去尋侯爺。
小桃去聽雪閣請人,卻被王嬤嬤堵在了院子里,她瞎著一只眼睛,顯得面容更加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