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日光如輕紗般,緩緩灑落在庭院內(nèi),帶來了些許的燥熱。
楚若涵緩緩?fù)崎_房門,抬眸便瞧見宋如煙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試圖從門前溜過。
“你去哪兒了?”
宋如煙身形一僵,臉上瞬間堆滿討好的笑,討好地朝楚若涵眨眨眼,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哎呀,小姐你醒了,我就出去透透氣,這一晚上悶壞了?!?/p>
楚若涵怎會(huì)輕信,柳眉微蹙,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一圈,只見裙擺沾著草葉,衣角還有些凌亂,顯然是一夜未歸。
宋如煙瞧瞞不過,垮下肩膀,嘟囔著:“我這段日子,被你那嬤嬤看得死死的,跟坐牢似的,根本不讓出院子半步?!?/p>
“昨天府里多熱鬧啊,娶新娘子啊,肯定有好多好吃的,關(guān)鍵顧君澤那家伙又沒事了,我心里跟貓抓似的,當(dāng)然要去湊湊熱鬧咯?!?/p>
楚若涵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時(shí)候短了你吃食?犯得著你自己去尋?!?/p>
“噓,”宋如煙警覺地瞥向四周,見無(wú)人,連忙雙手拉著楚若涵,拽到一旁廊柱后,整個(gè)人幾乎貼上去。
趴在她耳旁,聲音壓得極低:“昨天晚上……可太有意思了?!?/p>
“什么,你一個(gè)大姑娘家的,跑去偷看人家夫妻洞房?!背艉纱箅p眸,滿臉驚愕,聲音不自覺拔高。
“你小點(diǎn)聲!”宋如煙驚恐地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睛瞪得溜圓,慌慌張張朝嬤嬤住的廂房張望,“一會(huì)兒嬤嬤醒了,又該嘮叨個(gè)沒完沒了,我耳朵可受不了?!?/p>
宋如煙拍了拍胸口順氣,接著眉飛色舞講述:“再說了,他倆也沒洞房呀,顧承安那酒量簡(jiǎn)直不堪一提,一杯酒下去,‘撲通’就倒床上了,跟灘爛泥似的。”
“你沒瞧見,他自個(gè)兒迷迷糊糊脫了個(gè)精光,抱著個(gè)被子就開始嘟囔,叫得那叫一個(gè)歡實(shí),一個(gè)勁喊著什么‘寶貝’,‘靈兒’可鬧騰了?!?/p>
楚若涵聽得面紅耳赤,羞臊得連脖頸都泛起緋色,趕緊伸手捂住宋如煙的嘴,生怕她再吐出什么驚世駭俗、不堪入耳的言語(yǔ)。
待緩過神,楚若涵眉頭緊鎖,滿心疑惑糾結(jié)。
她是越來越搞不懂,林星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不是心悅顧承安嗎?又為何不洞房,去給他下藥?
另一邊的瑤光閣卻已然炸開了鍋。
杜若靈滿臉淚痕,發(fā)絲凌亂地披散在肩頭,眼眶因徹夜未眠和哭泣紅腫不堪。
杜若靈全然不顧自己還在做小月子的身體,仿若瘋魔一般,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瑤光閣。
“顧承安,你給我出來!顧承安!”
郡主身邊的下人又豈是善茬,見她如此放肆,為首的嬤嬤臉色一沉,對(duì)手下使了個(gè)眼色。
幾個(gè)粗壯婆子瞬間如惡狼圍了上去,粗暴地將她拿下,雙臂反剪到身后,用力一擰,疼得她杜若靈哀嚎。
“啪”的一聲脆響,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杜若靈的頭被打得猛地偏向一側(cè),嘴角瞬間溢血,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gè)清晰紅腫的掌印。
“小賤蹄子,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在這兒大呼小叫,驚擾了郡主與公子,你擔(dān)待得起嗎?”
嬤嬤啐了一口,滿臉的嫌惡與囂張,“郡主與二公子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的時(shí)候,哪輪得到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來攪和?”
杜若靈之前去雍王府門前大鬧,害得她們郡主丟盡了臉面,一個(gè)爬床的賤婢而已,這些下人自然不會(huì)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