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分?央央,你爸沒和你說讓你來做什么的嗎?乖一點兒,別亂動,只要我開心了,那合同自然是你們岑家的?!蹦腥说统恋穆曇糍N著耳朵響起,過分親近的姿勢對于岑予央來說沒有曖昧,只有惡心。
岑泰確實沒有和她說過讓她來做什么,只是說要帶她參加一場宴會,但是聽了現(xiàn)在劉叔叔的話,岑予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那親愛的父親把她賣了,想用它換一份合同。
她不明白到底什么樣的合同那么值錢,值錢到讓她父親寧愿把她賣出去也要簽下來,又或者說她不明白自己對于父親而言多么廉價,廉價到可以隨便拿出去換一份合同。
背后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她可以感覺到劉叔叔的手在她腰上上下摸索著,胃里翻涌的感覺愈發(fā)強烈,她終于控制不住猛的推開劉叔叔,彎腰干嘔了起來。
被劉叔叔碰到的地方好像有數(shù)不清的螞蟻在爬,還啃咬著她的神經(jīng)脈絡(luò),她吐不出東西來,卻也逼出了生理淚水,從沒有任何一刻她的大腦是那么的清醒,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待在這兒,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能逃出去就好。
哪怕逃出去之后會熱岑泰生氣,也要跑。
“臭丫頭,你別不知好歹,老子愿意碰你是看得起你,過來,別讓我生氣,不然你們岑家半點兒好處也別想從我這里拿到?!?/p>
劉叔叔的手搬住了她的肩膀,大力的把她彎下去的腰扳了回來,耳邊縈繞著的是劉叔叔的怒罵聲,她實在是怕極了,密閉的空間里就只有她和劉叔叔兩個人,而唯一知道她在這里的人就是她的父親,可她的父親不可能會來救她的,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所以現(xiàn)在她只能靠自己。
可是一個體重不到九十斤的小姑娘該怎么逃離一個接近兩百斤的男人的手掌呢?她不知道,甚至她就連劉叔叔要對她做什么也不知道。
在那個年紀(jì),對于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也僅限于生物課本上兩張啟蒙圖罷了,直接告訴她這樣不好,但是怎么不好她也是說不出來的,反正腦海里就是拴著一根弦告訴她必須要離開,不能待在這里。
“嚇到了?乖,別怕,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當(dāng)然也不會虧待岑家,陪我一個小時,換一份五百萬的合同,這是多么劃算的買賣呀,是不是央央?”
畢竟是商場上的老狐貍,劉叔叔深諳打一棒子給個棗的道理,見岑予央沉默了,他又換了個腔調(diào)開始誘哄。
還真是個劃算的買賣呢,養(yǎng)了13年的女兒就值五百萬。
唇齒間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本來只是破了皮的嘴被她咬的更嚴(yán)重了,可是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一個自己咬破的小口子而已,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父親親自拿著刀剜她的心帶來的感覺痛了。
察覺到劉叔叔的手開始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滑,她猛的抬腳朝著背后踹了過去,沒有防備的劉叔叔被她這用盡全力的一腳踹得后退了兩步,瞅準(zhǔn)了機會,她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門口沖去。
“臭丫頭,你敢跑一個試試,今天你就是跑了,你爸也得打斷你的腿,呵呵,不過就是一個隨便送人的玩意兒而已,還把自己當(dāng)什么貞潔烈女?!?/p>
背后傳來的是劉叔叔的怒罵聲,岑予央頭都不回,推開門就跑,但是耳邊卻不斷回響著他最后那兩句話。
不過就是一個隨便傷人的玩意兒而已,概括得真好,如果不是今天,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玩意兒。
連電梯都忘了等,她踉踉蹌蹌的跑下了樓,因為跑的太快,還甩掉了不太合腳的高跟鞋,但是她也顧不得回頭去撿鞋子,只是不停的跑著,她不敢停下來,她怕一停下來自己就會被劉叔叔抓回去。
樓下就是觥籌交錯,聲色犬馬的宴會場,但是此刻她根本無戀于留戀這場繁華,顧不得別人異樣的眼光,她直接跑出了舉報宴會的酒店。
寬闊的柏油大馬路上,一輛接一輛的車子呼嘯而過,路邊的行人們也個個步履匆匆,她們好像都沒注意到有個失魂落魄只穿著一只鞋的小姑娘,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有人停下來去管這些與自己無關(guān)的閑事。
清醒
出租車從眼前飛馳而過了一輛又一輛,她捏著皺了的裙擺,抿著唇坐在有些昏暗的路燈下,裙子沒有口袋,她現(xiàn)在就連打車回家都做不到。
“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顧憐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闖進她眼里的,時間過去了這么久,記憶就仿佛一張不斷褪色的油畫,許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了,但是現(xiàn)在她還記得那時候的顧憐影身著一條纖塵不染的白裙,還有對著她伸出來的手。
十三歲的她還不會用那么多的形容詞,看到顧憐影的第一眼,她腦海里就只剩下了仙女兩個字,路燈照著女孩的臉,她沒有化妝,漆黑的頭發(fā)柔順的垂在臉側(cè),五官是她沒有見過的清麗干凈。
“我…”她動了動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己那樣骯臟的遭遇她實在是沒辦法當(dāng)著面前的女孩說出口,她從沒見過這么干凈的人,她怕自己骯臟的遭遇污了對方的眼,就像潔白的裙子上突然濺上了一滴污漬一般,實在惡心。
“你是從那里出來的?”她沒說話,顧憐影問,清冷的聲線里夾帶著柔和,像是細碎的露珠,一下一下彈進她心里。
岑予央輕輕回了回頭,顧憐影指的地方就是她剛跑出來的那個舉辦宴會的酒店,從這里看過去,還可以看到酒店里輝煌的燈光,她低下了頭,一瞬間有些自慚形穢,她又想起了那個惡心的劉叔叔,腰間好不容易消失的酸麻感再次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