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影嘴巴毒,但是以前她諷刺別人的時候,多少還留點情面,最起碼也是帶點遮掩,從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將話說的這般直白。
“你說什么?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欺負我沒投上一個好胎罷了,哪怕我為周家生下了小勛,你們也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太太呢,我要見太太?!?/p>
顧憐影不知道這個女人來周家之前到底干的什么勾當,不過想想這個世界上三百六十行,也不一定有哪個行業(yè)能捧出個這樣的人才。
太太?她還在找周傾訣的母親給她主持公道?周掣文還沒離婚呢,她這樣的身份,周太太能容忍她住進周家就已經(jīng)夠匪夷所思了,卻不想她還能得寸進尺到這樣的地步,怎么?難不成她以為這是封建社會,男人還能三妻四妾?
就在顧憐影心里嘲笑她的時候,周傾訣房間對面的門開了,周太太從屋里走了出來,她還和以前一樣,絲綢長裙,溫婉和善,只是看起來好像瘦了一些。
明明已經(jīng)二十一世紀了,明明
她也有足夠煊赫的家世,這個時候卻要被逼處理丈夫的風流債,她應該也很無奈吧?顧憐影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阿姨?!?/p>
僅僅是打了個招呼,她就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了,周傾訣亦是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周太太并沒有接顧憐影的話,而是先掃了一眼鬧事的女人,然后扭頭對著周傾訣道:“傾傾,慧姨是你的長輩,不要惹她生氣。”
周太太在給自己丈夫的小三撐腰?
這個事實一出來,直接砸暈了顧憐影,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倒是周傾訣像是習慣了一般,悶悶的應了一聲,乖順的將周太太扶回了房間。
而留在走廊里的女人一幅揚眉吐氣的姿態(tài),甚至還不屑的看了顧憐影一眼。
她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臉,顧憐影也懶得理會,沒幾分鐘,周傾訣從周太太的房間里出來了,狠狠的爭了口氣的女人這次也沒再糾纏周傾訣,放任著周傾訣和顧憐影一起下了樓。
“她怎么進了周家?周爺爺同意這樣?”走在樓梯上,顧憐影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周家,周傾訣本來是獨一無二的明珠,就算是她的父親有了別的孩子,周老爺子也該同樣寵愛她才對,怎么會放任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住進家里?
央央跟爸回家
“我媽同意的,爺爺已經(jīng)搬到城郊宅子里去了,二叔二嬸也很少回來,這邊基本上就我們一家了?!敝軆A訣說。
她并沒有過分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可是顧憐影也能聽出她語氣里的無奈,這對母子沒有搬過來之前,周家從來沒有分家的意思,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可是突然間,現(xiàn)實給了她當頭一棒,告訴她她曾以為的家和萬事興不過都是假象。
周太太到底為什么同意丈夫外面的女人進自己的家門呢?她也有顯赫的家世,遇到這種情況為什么沒離婚呢?這里邊的原因像是蒙了一層又一層的迷霧,讓人看不透。
明知道不該打聽別人的家事,可是顧憐影還是忍不住又道:“那周叔叔呢?他到底什么打算,你和周阿姨總不能一直和她們住在一起吧?”
“他能有什么打算?如今妻妾相處愉快,他巴不得坐享齊人之福呢,更何況還有個處處聽他話尊重他的兒子?!敝軆A訣說,語氣里的諷刺十分明顯。
周傾訣的話一句比一句諷刺,顧憐影也跟著無奈,若不是這件事,她也想不到原來周掣文這么糊涂,也難怪他管理周家這么多年,老爺子從來不愿意放股權,反而想培養(yǎng)不問世事的周傾訣。
周傾訣養(yǎng)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他能看到的只有周傾訣的叛逆,可是他卻不想想,如果他沒有把周枕勛帶回來,周傾訣何至于長時間不回家?哪個女孩子愿意天天住在塵土飛揚的工地上?
“不說他了,岑小姐好像遇到了麻煩,你快過去看看吧。”下來樓梯,周傾訣突然轉(zhuǎn)了個話頭,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顧憐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原本岑予央坐著的地方圍了一圈的人。
岑予央會被欺負這件事,顧憐影倒是不相信,可是看到這些人,她還是忍不住擔憂,對著周傾訣點了下頭,快步朝著岑予央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是怎么回事?都圍在這里做什么?”圍著的人出乎了顧憐影的印象,她使勁擠了擠,也沒能擠進去,隨手拉了個人問道。
“哎呀,顧小姐啊,你說可笑不可笑,岑予央一個多月不回家,岑總跑周小姐的宴會上找女兒來了?!北活檻z影拉住的姑娘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開始對著顧憐影科普起這場鬧劇來。
這小姐姓張,家世雖然比不上顧家這樣的大家族,但也和岑家差不了多遠,本來都是二流家族,家里也有合作關系,就算和岑予央做不了好姐妹,最少也該是表面上看得過去的塑料姐妹才對。
可偏偏岑予央從小到大長的都太漂亮了,和對方在一起,她總被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從高中到大學,只要她喜歡的人見到岑予央,立刻就像丟了魂兒一樣,久而久之她就厭了岑予央這張臉,連帶著討厭這個人,明明對方也沒有做什么招惹她的事兒,可是只要看到對方吃癟,她就控制不住的開心,就像這樣便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一般。
一聽她開口,顧憐影便不可避免地從她口中聽到了對岑予央的敵意,她皺了皺眉,反問道:“你覺得好笑嗎?沒有一個將自己當成換取利益的玩具的父親,你沒資格去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