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寫生只花了一上午就完成了,回到寢室,空落落的,就周宴寧一個人。室友大多數(shù)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或是在外奔波,四人間現(xiàn)如今就她一個人住著。畫稿也趕完了,閑下來倒是有些無聊。
目光觸及桌面的鑰匙,心念一動。她打開手機叫車,半個小時就到達碧水灣。
安保確認身份無誤后,客氣放行。小區(qū)綠化極好,環(huán)境清幽。房子家具俱全,黑白配色,干凈整潔。玄關(guān)處還放了字條,物業(yè)費和水電費交了一整年,不用擔心費用。
衣服是她一早新?lián)Q的,她還是墊了一張紙,小心地坐在沙發(fā)上,卻沒想到因為太軟,不小心整個身子倒在了沙發(fā)上。柔軟舒適,極大地舒緩了她腰背的酸痛感。
她小小地縱容了一下私心,沒忍住多躺了一會兒。嘴角微微翹起,在此時倒是露出了屬于她這個年齡的靈動恣意。
不知道是她太累,還是沙發(fā)太軟,她就那么睡著了。
醒來時天色已晚,拿起手機一看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微信里有幾條未讀消息,是她爸發(fā)來的,她坐起身子,點開消息框,愣住了。
周宴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要消化父親賣女求榮的事已經(jīng)很難了。還要讓她承受父親遲來的愧疚,最后被迫原諒,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至少現(xiàn)在的她難以做到和解。
她短期內(nèi)真的不想再見父親。
一陣心煩意亂,她拒絕了周鴻達的見面邀請,合上手機,準備離開碧水灣。
來之前她的確有想過答應(yīng)收下這棟房子,可到了之后,她卻是怎么都不愿意了,實在是受之有愧,價格太昂貴了。況且她還只是個學生,尚未步入社會,學生心態(tài)思維較重。
剛走出小區(qū),姜書慧打來電話,可她現(xiàn)在沒有心情再去哄她,于是掛掉。但電話卻一個接著一個打來。
可惜運氣卻總是不如人意。
周鴻達見她沒回又發(fā)消息說:他在校門口等她,隨后拍了一張學校門口的照片,大有不見面不罷休的架勢。
她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待著。
問題是周宴寧出來沒帶身份證,認識的人大多都不在本市,也沒辦法住酒店。
最終她別無他法,合適的去處只能是那里了。
怕打電話打擾到對方休息,她編輯了一條短信,詢問張秘書,能否在這套房子里借住幾天,鑰匙她會之后還。
張秘書回答得很快,直言沒問題,放心住就好。
她這才慢慢往回走,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明亮空蕩的房間,關(guān)閉手機,她才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
洗干凈的衣服沒找到衣架可掛,周宴寧不得已打開了衣柜。
卻見一柜子未拆標簽的女裝,她不敢多碰,取出一件不易發(fā)皺的上衣,拿出衣架將濕衣服掛起,再仔細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