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暑氣上升,在初夏的滾滾熱浪中,云川一高的莘莘學(xué)子還是在認真地伏案苦讀,終于等指針走到了十一點五十,放學(xué)的鈴聲敲響,大家這才急匆匆地離開了教室。
周律也開始收拾東西,不過她不是去吃飯,而是收拾好畫板準備去湖邊寫生。她是美術(shù)生,正好趁著春夏交接的時節(jié)好好磨練技術(shù)。
想當初周媽媽送她來云川一高,也是看上了一高事少安分愛學(xué)習(xí)的氛圍,然后才放心地去了外地工作。周律入學(xué)后,果然安安穩(wěn)穩(wěn)地讀了兩年書,成績也說得過去,這讓周媽媽非常滿足。
不過倒也不是周律性格怎樣,相反,她還是個有些內(nèi)向的孩子,也不太愛說話,但因為學(xué)的是美術(shù),周媽媽就很怕班級上有害群之馬。
好在校風(fēng)清正,連帶著周律也陷入了慣性的自律中,連續(xù)一周都去湖邊寫生。這天也不例外,她背上畫板和背包,又來到了湖邊的陰涼里。
恰好視線所及有一大片的月季,周律就在畫板上落筆了,簡單的線條勾勒完花葉,再略加修飾,最后涂上陰影,加上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想象的飛鳥,一張速寫就畫好了。
周律滿意地看著畫,活動了微酸的手腕,心情輕快地從包里掏出來午餐,欣賞起眼前的美景來。
不一會兒,她聽見身后窸窸窣窣地響動,然后是嬉笑聲,周律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離開,但是那聲音在身后停住了,大概是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上,周律放下心來,繼續(xù)享用著她的午餐。
然而風(fēng)卻把兩個少女的交談給偷偷帶進了周律的耳朵里,周律無意偷聽,便繼續(xù)練習(xí)著速寫。
直到聽到那句話。
“玉樹,你還在寫周律的同人嗎?這樣會不會太好啊?!?/p>
什么什么?!誰的同人,周律的什么?
她的手一下子頓住,眉毛也皺起奇怪的起伏,她聽得出來這是同班同學(xué)何滿的聲音,而玉樹大概就是梁玉樹了,她倆是舍友兼同桌,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
“你老寫人家是渣攻,我看人家挺好的啊?!?/p>
梁玉樹嘿嘿笑著,“只是設(shè)定一樣,也不是故意寫她的。”
周律滿臉問號,同窗兩年,她跟梁玉樹是碰面了說你好都尷尬的關(guān)系,怎么就被寫進同人了,還是渣攻,這也太炸裂了。
大概何滿也覺得炸裂,又說到了梁玉樹寫的情節(jié)上,周律聽了幾句,只覺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梁玉樹為什么要這么寫她?還是那樣的情節(jié)……
“哎呀,你不懂,這是設(shè)定,設(shè)定懂不懂,這個人物就是野性狂攻,艸遍全世界那種?!?/p>
“可是周律看著可沉穩(wěn)了,你干嘛把人家寫成一副色中惡鬼的樣子,她那小身板也不像什么頂級alpha?。俊?/p>
“你懂什么,矮攻才香,反差萌?!?/p>
這邊的周律膝蓋中箭,她確實不高,才164,而梁玉樹每次體育課都站在后排,那還干嘛寫她渣攻呢?周律又疑惑又不滿,然而鑒于自己是偷聽的,她還是不要出去對質(zhì)了。
但緊鎖的眉頭表露著滿滿的詫異,直到兩個人都走了,周律都沒能松開。
這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周律的余光不自覺瞟向梁玉樹,想看看這人到底想什么呢,然而梁玉樹愛說愛笑,身邊總是一群小姐妹打打鬧鬧,完全就是開朗活潑小女生,看不出半分問題,甚至連目光都不曾看過來。
周律不覺得她是那種有變態(tài)愛好的人,然而心里的疑問卻也越攢越多。
到底為什么寫我呢?她每每看到梁玉樹的背影,就這樣問一句,可是梁玉樹的目光不會望過來,回答也不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