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倒也沒有走很久,大概是跟那女孩說了兩句,便拿著東西回來了。
她無視了班里那些看熱鬧的眼神,一句話也沒說,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淺綠色的信塞進了書桌里,繼續(xù)翻著手中的書,這還是梁玉樹推薦她看的,說是能培養(yǎng)周律對歷史的熱愛。
剛才看的哪里來著?好像是呂后本紀,周律繼續(xù)讀下去,讀到“呂太后者,高祖微時妃也,生孝惠帝、女魯元太后。及高祖為漢王,得定陶戚姬,愛幸”這段時她沒看翻譯,合上書又想了一遍。
戚姬愛幸,戚姬愛幸,呂后與戚姬愛幸。
周律頓時了然,呂后與戚姬愛幸,然而高祖卻來破壞二人的不倫之戀,呂后蟄伏多年,趁高祖死后立馬抓回戚姬想重續(xù)前緣,卻不想戚姬此時已不愿再與呂后維持這段見不得人的感情,呂后怒極……
好純正的女同性恨,周律不忍卒讀,干脆放下了書。
她讀書歷來囫圇吞棗不求甚解,倒也自洽。
段寒星點點她的背,悄聲問:“你怎么何滿了,怎么好像她老是看你不爽???”
“我也不知道?!敝苈梢残拇嬉苫?,明明上次見面還有說有笑的,這幾天碰見何滿總收獲的白眼。
“那梁玉樹呢?”
這更讓周律苦惱,“我根本見不到她,她一見我就躲著?!?/p>
“這倆姑奶奶是怎么了呢?”
沒有回答,倆姑奶奶自己也苦悶著。
何滿一回到座位,就感受到冷若冰霜的凝視,但她也不怕,坦然地與梁玉樹對上眼神。
梁玉樹主動開口,說出來的卻是陰陽怪氣的話,“你倒是熱心。”
何滿不理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再問“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梁玉樹先還能承受得住,后來被盯著臉越來越紅,她怒氣上涌,猛然推開桌子往外去了。
是啊,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梁玉樹也問自己,瞭望著校外的某座大廈發(fā)呆。
可惜這一天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供她思考了,青春本來就是飛逝的鳥,仿佛一晃是晨又一晃便到了晚上,時間總是不等人的。
一打下課鈴,大家都爭先恐后地往外出,何滿早早去吃飯了,但梁玉樹無心飲食,在教室蔫蔫地坐著。周律是走讀生,不上晚自習,一下學就準備回家,梁玉樹看她悠哉悠哉的身影,忍不住沖她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