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饼R小咚從門框邊探出半個腦袋,“就這么讓她走了?”
江明錚冷冷抬眼,眼底壓著躁意,“不然?把人鎖這兒?”
“關幾天怎么了?一個沒背景的高中生,還能翻出天去?”齊小咚滿不在乎地咧嘴,“你要是怕她父母報警,那就全家綁來,整整齊齊的,多省事!”
江明錚擰開礦泉水灌了一口,喉結滾動,火氣卻壓不住,“你當綁架是那么簡單的一個事?綁完呢?放不放?放了怎么堵嘴?你當警察是吃干飯的?”
齊小咚抓了抓頭發(fā),他最煩這些彎彎繞繞,“那找?guī)讉€背過案的,把人綁了找個工地,弄完就安排人走,牽連不到咱們頭上。”
江明錚沒說話,他仰頭靠進沙發(fā),盯著天花板的水晶燈,光影在他臉上割出鋒利的輪廓。
齊小咚觀察著他的神色,試探道:“我去安排?”
“算了。”江明錚忽然開口,聲音低沉,“這兩年不比從前,風頭緊,別把事情搞得太復雜,教訓一一個學生有的是鈍刀子割肉的辦法。”
齊小咚皺眉,顯然也想到了什么,語氣收斂了些,“那……按老規(guī)矩,來點‘溫和’的?”
江明錚沒應聲,他眼前忽然閃過簡泠臨走時的那個笑——平靜的,甚至帶點譏誚。
她憑什么笑?
那種程度的羞辱,換個人早該崩潰了,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還能笑得出來,尋常手段對她有用?
但最近確實不能太張揚。短短兩個月,他進了兩次局子,太惹眼了,他不能做得太過,起碼近半年需要收斂一點,避一避風頭。
越想越躁,江明錚抬手罩住眼睛,從高考開始,他就跟撞了邪似的,諸事不順。而現在,他竟然在一個毫無威脅的女生身上,嘗到了無力感。
——仿佛弱小的人是他。
這感覺讓他惡心。他習慣了把人踩進泥里,看對方恐懼發(fā)抖的樣子,只有那樣,他才能痛快。
齊小咚等了半晌,見他沒反對,低頭擺弄手機去安排。
江明錚猛地站起身,帶起一陣低氣壓,徑直往外走。
“哥,你去哪兒?”齊小咚忙問。
“洗澡,睡覺,晚點去學校上晚自習?!彼^也不回,聲音壓得陰沉,“還有,把你那紅毛染回去,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染個大紅,像個火龍果,丑得眼睛疼?!?/p>
火龍果怎么了?火龍果多好吃!齊小咚撇嘴,敢怒不敢言,心里卻把賬全算到了簡泠頭上,要不是她,江明錚能挑他頭發(fā)的刺?
他狠狠敲著屏幕,往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高復一班簡泠,別讓她好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