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秋矗立在那兒,手中的鮮花芬芳撲鼻,他幾乎不能想象,前不久還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談笑風生,生龍活虎的同事,現(xiàn)在卻躺在了icu的病床上,似乎是被醫(yī)生宣判了死刑,再也不能醒來。
據(jù)他了解,小李家中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一家老小都靠他照顧,如今出了這個事情……
從小就經(jīng)歷過家破人亡的楚驚秋,很能感同身受,但他現(xiàn)在做不了什么,一股空洞的無力感席卷而來,在四肢血流之中翻滾著,幾乎要將楚驚秋吞噬。
他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想要壓制從身體的深處的無力和莫名的憤怒。
突然,從病房外的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躁動,只見一個護士快速的邁著小步子朝這邊而來,沖著楚驚秋身旁的女護士招了招手:“快快快,冷臉小男孩來了。”
那護士面上的凝重一掃而光,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快速的奔向那邊的方向,末了還抱怨道:“你現(xiàn)在才通知我!”
“他不是前面換藥么……”
冷臉小男孩?
楚驚秋眼微抬,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身影一僵,把手上的花束扔在了地上,快步的往人群中去。
只見黑壓壓的人群擠在換藥室的門口,止不住的把頭往里面抬,而在人群目光的最中央,段衍低垂著眼眸,在椅子上抬著腿,任由醫(yī)生在傷口處包扎。
少年眉目如畫,蝶翼輕顫,投落一地的陰影,刻印出了心悸的破碎感,面色蒼白,唯獨唇瓣嫣紅,似是春風中的一抹流火,惹的人忘卻了一切,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風景。
肌膚勝雪,在白熾燈下白的發(fā)光,如同一盞易碎的琉璃,只輕輕一握,便能留下清晰的紅痕。
“張醫(yī)生,你輕點!”
“就是啊,原本傷就重,你這么重,傷口又破裂了。”
少年卷起了長褲,原本粉嫩的膝蓋處血肉模糊,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刺的人眼睛生疼,心中驟然升起無數(shù)的憐惜。
段衍受傷了?!
這個升起的念頭如同一根刺,直直的刺向楚驚秋,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緊緊擰著,連呼吸都帶著致命的疼痛。
他立刻躋身入人群,“小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在原本世界對段衍的稱呼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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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的形象和裂口女的形象重疊在一起,小李似乎感知不到疼痛似的,面帶著扭曲的笑容,把嘴角剪刀耳根子旁邊,動作輕緩,面上的神情愉悅,仿佛在享受著這個過程。
血液噴涌而出,將雪白的床單染成了刺眼的紅色,連接他身體的管子飛濺上了鮮紅的血液,機器發(fā)出‘嘀嘀’的聲音,在icu里面格外的刺耳。
小李在剪完的時候,手腕一轉(zhuǎn),把手中的剪刀扔了出去,眼睛一翻,再次睜開眼皮的時候,似乎是感知到了劇烈的疼痛,他怔怔的抬眸,抬著沾染血液的雙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在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人,他身體劇烈的顫抖,嘴角一直裂開向上的弧度,扭曲,怪異,他爆發(fā)出劇烈的尖叫,好似下一秒那尖叫聲沖破耳膜,有的護士捂著耳朵,痛苦的哀嚎出聲,蹲下身子。
仔細看,那護士的耳朵里流出稀疏的液體,是她的耳膜被震碎了。
小李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怪異恐怖的東西,身體隨著破入病房的人群,止不住的往后退,從裂開的嘴發(fā)出話,但眾人已經(jīng)聽不懂他到底在講什么,只能聽到他發(fā)出‘咕嚕咕?!穆曇?。
小李劇烈的搖頭,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血液四濺,幾個身著黑色衣服的人上去,按壓著小李。
四個成年人竟然按不住一個小李,小李的力氣很大,掙脫了四個人的力度,整個人從床上滾落在地上,血液幾乎是如河流一般匯集在地上,鋪滿了整個潔白的地面。
小李痛苦的握住自己的喉嚨,他的手臂不受控制般的握在自己的脖子上,手臂逐漸用力,他眼球突出,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