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無力地從掌心滑落,濃煙從縫隙鉆入。
沈嫣然已經(jīng)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臉色慘白蜷縮在角落,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四年前的婚禮,謝硯之身穿軍裝,右手握拳與肩齊平。
他鄭重地對沈嫣然宣誓:“我以軍人的榮譽起誓,直至咽氣的最后一秒,絕不負(fù)你。”
濃煙肆虐。
曾經(jīng)的誓言在火焰下化作灰燼。
7
等沈嫣然好不容易從那場噩夢逃脫,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
她傷得不重,但吸入過多二氧化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謝硯之小心翼翼地將吸管塞入她的嘴中,眼底通紅。
“嫣然,對不起。我不該把你留在哪里,我沒想到會發(fā)生火災(zāi),對不起……”
他眼睛紅得像要滴血,攥住她的手全是冷汗。
“我任你處置,只要你能消氣……”
沈嫣然平靜地看著他,笑著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謝硯之像是意識到什么似的,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就連上廁所也要跟著她,還把放在母親家的相冊拿了過來,一頁一頁翻看,講相愛時的故事。
從八歲懵懂的告白講到十八歲的少年心緒。
甚至,講起了他陪沈嫣然去游樂園,幫她贏下氣槍所有禮物,結(jié)果轉(zhuǎn)頭她就忘在公車上的糗事。
若是換過去,沈嫣然大概早就跟著一起附和,撒嬌要他陪她去游樂園再玩一次。
可如今,沈嫣然只是沉默。
那場火燒掉的不僅是兩人的家,還有她心底最后的期待。
從此刻起,他不再是他的愛人,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某某而已。
距離離開的日子只剩五天,她沒忍住去了趟icu病房。
屋內(nèi)一片昏暗,沈母渾身插滿各種儀器,哪怕注入了鎮(zhèn)痛劑在睡夢中也始終皺著眉。
她努力提起嘴角,用沙啞的聲音說:“媽,一切都快要結(jié)束了,到時候我們?nèi)ト鸬洹!?/p>
“就是爸爸口中的那個地方,有會跳舞的極光?!?/p>
“醫(yī)院的地址離極光圈很近,說不定你待在醫(yī)院也能看到……”